微信说补觉，晚十点给她打视频。

她没回。

挺怅然的，固定的时间才能看到对方的日子又来了，看得见摸不着对方的日子又来了。

赢荣刚走没一个周，嬴誉打电话跟沈蔷薇说她妈妈昨天动了一下。

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从学校去医院的路上全是空白的。

人到医院，嬴誉跟她说的话一首在她脑海盘旋。

总结下来意思就是，她妈妈还有可能醒过来，极有可能快醒过来了。

虽然不确定，但总算看到点儿希望了。

其实她妈这几年样子没什么变化，不怎么像个病人，就是没什么血色，有时候沈蔷薇都觉得她只是睡着了，非要说其实也就是睡着了。

只是醒来的时间不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赢荣还差两天开学，迟炜跟迟来更晚，飞了美国以后成天在赢荣家鬼混，沈蔷薇骂他们太闲了。

赢荣听到无声笑一下，声音挺无力的，跟她说，他也太闲了，在美国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熬，熬到她空下来跟他打视频。

这应该是离家综合征吧，好几天了，赢荣人都挺提不起来兴儿的。

看上去挺可怜的。

周五的时候，沈蔷薇下课收到公司的消息，说恒赢下周一来签协议。

那就是妥了。

晚上的时候，她洗完澡，擦着头发跟赢荣视频说起来这事儿。

赢荣没多惊讶，挺淡定，就问了句谁对接的。

沈蔷薇还真不知道恒赢派谁来。

赢荣点点头：“我问一下。”

“哦。”她又问，“蓄谋上了吗？”

赢荣嗯了声。

意料之内，从任何方面想，《蓄谋》上春节档都是没异议的，比《深渊》都没异议。

她这么关心《蓄谋》是因为，两个片子是同题材，同期上，就代表两家会有竞争。

“那深渊是挤下去的是谁的位置？”

“郑伯庭的。”

赢荣说完拿着手机到了厨房，美国那边儿开放式厨房居多，赢荣把手机放在餐台上，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啤酒，拉开，酒冒出来点儿白沫，他仰头喝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沈蔷薇记得这人物，恒赢那个养情妇的高管，在恒赢影视这个分公司拥有挺大话语权，他情妇的电影占了春节档，爱情电影，名字叫《过万》，原剧本她还看过，挺好，从电影简介跟宣传能看出来，改得太狗血，没《深渊》靠谱儿，比《深渊》差远了。

上春节档确实白瞎一位置。

郑伯庭怎么愿意退出的，总不能主动退出的，肯定是有人让他退出吧，很显然赢荣做不到，但除了赢荣谁会替她争这些。

这事儿就很麻烦，水至清则无鱼，管得太严了伤了骨干的心，不管又伤了恒赢影视的钱。

“你干的？”沈蔷薇问。

“我换的。”

“用什么？”

“暑假给我老子当牛做马。”

“怎么没说一声？”

“没必要，他那烂电影，就该他下你上。”

沈蔷薇看他两眼，脑子里又有条线连起来了：“所以你早就知道蓄谋会上，暑假大多时间都在你爸那当牛做马是因为你弄不了郑伯庭，这事儿只能你爸开口他才服是么？”

赢荣那边儿沉默了几秒，问：“就说你开不开心。”

“开心。”

“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