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又仿佛漫长如一个世纪。

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闷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重重地向前倾倒，滚烫的额头抵住她同样汗湿的肩窝。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粗重、紊乱的呼吸声在小小的空间里交织，还有窗外偶尔滑过的车灯，在墙壁上投下瞬息万变的光影。

萧何伏在她肩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身体依旧微微颤抖，汗水浸透了两人相贴的衣衫，带着浓重的、属于他的气息和情欲的味道。

那奇异的触感和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让她脸颊烧得厉害，心跳如擂鼓，却又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和……安心。

终于，萧何缓缓抬起头。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里面翻涌着激烈过后的疲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珍视。

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漫漫……”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让她心尖发颤的力量，“……谢谢你。”

他顿了顿，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在昏暗中锁住她同样湿润的眼眸，无比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忍耐……只因为是你。”

这句话，像一枚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李漫漫的心上。她终于彻底明白了他所有的克制和痛苦。

那不是因为不想要，恰恰是因为太想要，太珍惜，才宁愿承受焚身之苦，也要将那份最彻底的拥有，留在一个他认为足够完美、足够配得上她的时刻。

这份珍视，比任何炽热的情话都更滚烫，更让她心折。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将脸埋进他依旧汗湿的颈窝，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窗台上的红玫瑰，在黑暗中无声地绽放，馥郁的香气似乎更加浓郁了，温柔地包裹着这对相拥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