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猛烈,几乎烧毁了所有建筑。作为随阳区客流量最大的综合体,伤亡人数可想而知。
然而那年最让人畏惧的大火,最后仅造成1人死亡,重伤患者皆因抢救及时而得到救治。堪称奇迹。余笙亲眼目睹许白焰奋不顾身地冲进熊熊烈火之中,将高队的阻拦和劝诫置若罔闻,将她的担忧抛置九霄云外,疯狂又执拗。时隔两年,她不再迁怒,却仍是心疼。没有人知晓这“仅死亡1人”在别人看来都需松一口气的结局,对当时宁肯付出生命想要挽回每一个人的许白焰来说,也是遗憾和懊悔。他从未提过,但她知道。画面中,男人不茍言笑,“灭火救人,是我们的职责。能将伤亡降至最低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团队。”余笙听出来,他在纠正赵明月想要塑造个人英雄的措辞。“至于怕不怕,那当然是怕的。我也有家人,也有在乎的人。就像我前面说的,消防员也是普通人,不存在职业滤镜。褪去这身衣服,大家平日里有的感情我们都有。”“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会年轻气盛总想着要把所有人都救回,确实过于理想主义,也因此失去很多。万事都需取舍,当上队长之后则要多考虑队员的安危,虽然意外无法把控,但至少我要将牺牲率降到最低,而不是盲目前进。这是一份可以舍己救人的工作,却不需要时时刻刻舍己。”朴实无华的回答,却因许白焰字句清晰的平缓速度显得莫名虔诚。他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而是实打实地将内心想法剖析。每一句话的主旨都在强调——消防员不过也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话锋一转,他的眼里闪过从容真挚的笑意,“不过若是回到过去,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我很庆幸自己竭尽全力奋战至最后一刻,挽救了不止一个家庭。直至今日,我都不曾后悔。”想起那晚他被送上救护车的画面,想起他背后那道血肉模糊的划痕,余笙第一次觉得文字表达如此苍白。他轻描淡写的叙述远不及现场凶险的万分之一。在火焰中的每一步行走,都是在与死神作斗争。不眠不休,任凭遍体鳞伤也绝不退缩。身上的疤痕便是最好的证明。“在看什么呢?”未带耳机的耳畔蓦然响起与画面中相同音色的声音,只不过前者是面对工作时疏离且蕴藏着郑重,而于她耳边萦绕的是清润温柔的关怀。仅生活中可听,更多时候仅她可听。余笙一秒敛起情绪,坦然说,“在看你关于西江时代广场失火案的采访。”闻言,许白焰微微擡眸,不知想起什么,望向她的目光赫然多了几分深意,“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限好文,尽在半夏小说余笙不信,余光瞥见有食客从里边出来,她嘀咕着把视频关闭。操作间,无意识看到新闻推送,俨然是关于纵火案的最新情况。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入,她才想起目前更为重要的严峻问题,“话说回来,池叔……池佑奎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许白焰无法将详细信息告知,沉默片刻,捡了重点提醒,“还在追捕,你近期乖乖在家里画画,少去人员密集的地方。”余笙不傻,只言片语也能猜出事情并未结束。或许,他还要继续作恶。意识到这一点,她压抑不住心中的忿忿不平,直言,“我真的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池妙妙的死又不是你们的错,还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书弦姐的处境!”果然,池妙妙也好,池佑奎也罢,这父女俩的行为都在她的道德接受范围之外。一个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罔顾亲人的感情,一心只惦念着飘渺无情的爱情,因此葬送。一个视旁人的生命如鸿毛,被亲情洗脑生恨,满心将遭遇迁怒于无亲无故之人,死不悔改。许白焰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余笙会坚信池书弦在世,或许是池佑奎同她说了什么留下印象。他欲言又止,终是轻轻唤了她一声,“箫箫,你说的池书弦……”迎上女生清明的目光,他强压下不忍,说。“她已经死了。”余笙一怔,错愕地睁大双眼。那一刻,她脊背发凉,眼前即将抵达的位置热烟缭绕,弥漫在他们二人之间,叫她无法辨清对方眼底的悲痛。“……你说什么?”许白焰:“池书弦,她死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中不幸遇难的人,就是她。”考虑到家属情绪,警方当年并没有公布遇难者信息,所以外界对此一概不知。就连他,也是前段时间调查池佑奎时才知晓的。余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猛地抓住男人的衣袖,声音颤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