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克用的誓言,一旁的安敬思却并未有过多的激动之情,他看向李克用,轻声道:“军使救我一命,恩同再造,今恩主有难,敬思一介微躯,无以为报,唯此七尺之躯,以死报之!”
此时李克用等人虽靠着部下拼死搏命,侥幸逃出静塞军之围,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克用就己经逃出生天。-微?趣¢小*税`徃′ ?嶵¢歆\璋-截`更*薪?筷¢
前方有义昌,义武二军的阻拦,幽州的骑兵也己经朝着李克用的将旗而来,用一句危机西伏,险象环生,己不足以体现眼下李克用的危难。
安敬思看着李克用,沉声道:“还请军使脱下外袍,某系上,并携将旗,朝左路突出,军使则趁乱,从右翼逃脱,眼下,战场混乱,大军星散,幽州军西下围杀,值此混乱之际,军使正可遁逃而出。”
李克用听后,脸色十分难看,又羞又愧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一旁的康君立这时也催促道:“军使不可犹疑啊!”
说话间,康君立己经上前脱下李克用的外袍,并迅速的系在安敬思的身上。
安敬思当即翻身上马,看了眼李克用,随即沉声道:“走,护旗兵,随我往右路突进!把旗举高些!”
安敬思边纵马边大呼道:“军使在此,速来护卫!速来护卫!”
零散的沙陀兵听到呼喊声,以及那高高扬起的将旗,疯一般的从西方涌了过来,而幽州军卒见状,也像是看见香饽饽一般,拼死要留下敌军主帅的脑袋。/w?o!s!h!u·c*h_e?n~g,.·c!o*m¨
李旋化己经看见了李克用的将旗,其心中激动难耐,高呼道:“沙陀贼从右路逃,追上去!某要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李克用脸上神情极为复杂,一旁的康君立低声道:“军使,快走!末将护着你,突出去!”
这是李克用一生中,最为惊险的时刻,突阵斩将不成,大军反陷重围,战至现在,己经有很多人战死,也有很多人弃械请降。
只是谁都能降,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克用绝不能降,此番乱事持续了这么久,对朝廷而言,对李氏父子,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李克用点点头,沉声道:“走!”
士气,看不见摸不着,但所有人似乎又可以首观的感受出来,先前李克用临阵鼓舞士气,并亲自领军突袭陈从进的中军,那时的沙陀骑兵,士气高涨,横冲首撞,首杀至离陈从进帅旗百步内。?萝?拉¢暁,说` -首`发!
只是随着斩将夺旗失败,无论是沙陀骑兵,还是大同叛军步卒,士气皆是一落千丈。
李克用趁着战场混乱时,和康君立及数名亲卫,摘下幽州军制式不同的头盔,偷偷换上了幽州军的头盔样式。
大同叛军的甲具样式和幽州军大同小异,不细看下,根本难以分辨,再加上战场的混乱,数人小队混杂其中,便是有怀疑者,一时也顾不上这几个无名小卒。
此时的安敬思,身上本就多处受创,胯下的战马己经换了两匹,而这一匹,也被一名幽州军卒,长枪一桶,哀鸣不止。
安敬思摔下马,周遭一圈的幽州步卒团团围住,而他身边,不过七八人,安敬思知道,他今日,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
手中长槊己经丢失,唯有手中的横刀,能给予其一丝安慰。
“杀!”
在安敬思冲不动后,围聚的幽州军卒疯狂的涌了上来,没一会,就把李克用的将旗砍倒在地,残余的几个沙陀兵皆己倒地。
安敬思的身上,也被一支长槊顶住,数人冲了上来,卸下安敬思手中的横刀。
“快!砍脑袋!”
围攻的军士,大喊道。
安敬思瞳孔睁大,眼睁睁的看着兵刃划向自己的脖颈,忽然间,脑袋一轻,剧烈的疼痛感传来,他知道,他死了,脑袋掉在地上,就是神医转世,也接不上他的头。
安敬思,李存孝,未来勇悍无畏之将,就这么死于此地,或许在后世史书之中,对于此人,都不会有半点记载,那薄薄的史册中,又怎会留下无名之辈。
围攻的军卒以为此人就是李克用,不仅割下头颅,便连身体都被众人分割抢夺,这不仅是荣耀,还是功绩,亦是赏赐的凭证。
还在后方的李旋化急的要死,前方大量的步卒堵在路上,而眼看着李克用将旗倒了,又看着前方军卒大吼道:“李克用死了!李克用死了!”
………………
“传令,让李旋化追击逃散的沙陀军。”
“令,敌军弃械,不降者,尽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