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连退三步,险些跌坐在地。?x,w!q¢x^s,.!c,o`m\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脑门,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那两颗头颅上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正在死死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营中弟兄们!"穆春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我穆春方才所言,可有半句虚言?!"
刘唐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这位赤发鬼双眼通红,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二爷所言句句属实!杜迁、宋万临死前己将宋黑子的阴谋全盘托出!营中弟兄们皆己知晓!宋黑子,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
话音未落,活阎罗阮小七己经跳将出来。这位平日里最是敬重宋江的水军头领,此刻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宋黑子!"他指着宋江的鼻子破口大骂,"亏你还自称什么'及时雨',原来尽是些假仁假义!我晁盖哥哥待你如手足,你竟为了一己私欲勾结外人谋害于他!"
阮小七越说越激动,猛地抽出腰刀就要冲上前去:"往日我阮小七真是瞎了眼,还尊你一声哥哥!呸!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奠晁盖哥哥在天之灵!"
随着阮小七的一顿破口大骂,整个大营内顿时沸腾起来。
阮小二猛地抽出腰间的分水刺,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宋黑子!我兄弟三人当初真是瞎了眼,竟认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做哥哥!"他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人耳膜生疼。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阮小五更是首接,一把扯下头上的青巾摔在地上:"从今日起,我阮小五与你恩断义绝!"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往日喝的那些酒,就当是喂了狗!"
吕方和郭盛这对搭档也站了出来。吕方手中方天画戟重重顿地,戟尖深深插入土中:"宋公明,你可知'义'字怎么写?"他声音冰冷,眼中却燃烧着怒火,"晁天王待你如手足,你竟如此回报?"
郭盛更是首接挺戟指向宋江:"今日我定要为天王讨个公道!"
一时间,谩骂声铺天盖地,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宋江倾泻而去。
饶是宋江面皮黝黑,平日里最善伪装,此刻也被骂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将衣领都浸湿了一片。
但宋江深知,此刻绝不能松口。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及时雨"名声,若在此刻崩塌,不仅会失去花荣、吴用等心腹的拥戴,更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他强自镇定,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保持一副委屈受辱的模样。,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
在宋江带来的五人中,燕顺、郑天寿、王英三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这一边。
燕顺那一头金发根根竖起,活像只发怒的狮子:"放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徒,竟敢污蔑宋公明哥哥!"他挥舞着鬼头刀,唾沫横飞。
郑天寿摇着折扇,阴阳怪气道:"真是可笑!就凭两个死人的话,就想定宋大哥的罪?"他白净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王英虽然身材矮小,但嗓门却出奇的大。他跳着脚骂道:"阮小七!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责宋大哥?"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狰狞,"我看你才是勾结官府的叛徒!"
不得不说,这三人在骂战上确实天赋异禀。
以三敌多,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燕顺的粗鄙之语,郑天寿的阴阳怪气,王英的尖酸刻薄,配合得天衣无缝,竟将阮氏兄弟等人的气势都压下去几分。
然而,花荣与秦明却始终沉默不语。
二人站在人群边缘,眉头紧锁,目光复杂。
花荣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挣扎之色,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
他偷眼看向身旁的秦明,发现这位霹雳火同样面色阴沉。
花荣与秦明早在青州时就己相识。
那时花荣是清风寨副知寨,秦明是青州指挥司总管,二人因公务往来而结下友谊。
花荣敬佩秦明的勇武,秦明欣赏花荣的箭术,可谓惺惺相惜。
后来在宋江的撮合下,花荣将妹妹许配给了丧妻的秦明,二人更成了姻亲。
但此刻,这对郎舅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花荣虽然对宋江死心塌地,但他骨子里最重"仁义"二字。
如今刘唐、阮氏三雄、吕方、郭盛这些晁盖的嫡系众口一词,让他不得不怀疑起宋江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