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那尊半人高的八卦炉,吐着幽幽的赤色火光,将九叔、秋生、文才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又仿佛在与之对抗。?l?a,x!s^w¢.*c¨o,m^
九叔神情肃穆,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从东瀛人手中夺回的“天道禁钥”。
此物入手冰凉,质地非金非铁,表面光滑如镜,在火光下却不见半点反光,仿佛能吞噬光线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师父,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难道真像传说里那样,插进哪个锁眼就能打开天门?”秋生凑上前,好奇地打量着,他总觉得这东西更像一块精心打磨过的镇纸。
九叔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阖,体内微弱的法力顺着手臂缓缓注入钥匙之中。
然而,钥匙毫无反应,如泥牛入海。
他眉头一皱,这“天道压制”果然厉害,连他这点残存的法力都无法激发此物的灵性。
“既然灵力不行,那就试试最纯粹的阳火。”九叔当机立断,将手腕一翻,那枚天道禁钥被他稳稳地投入了八卦炉内。
“师父!”文才惊呼一声,那可是拼了命才抢回来的宝贝,怎么能说烧就烧!
“闭嘴!”九叔低喝道,“此非凡火,乃是汇聚天地阳气的八卦炉火,专克阴邪,也能显化灵物本相。”
话音刚落,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漆黑的钥匙在熊熊炉火中并未熔化,反而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将四周的火焰尽数吸入其中。
原本赤红的炉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而钥匙本身,则开始由内而外透出微弱的金光。
光芒越来越盛,渐渐地,钥匙光滑的表面上,开始浮现出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刻痕。
这些刻痕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无章,但在九叔眼中,却构成了一幅玄奥无比的图谱。
“是卦象……乾、坤、震、巽……”九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对,不止是八卦,这是六十四卦的变体,每一道刻痕都代表着一个变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死死盯着从炉中投射到对面墙壁上的光影。
那光影随着火焰的摇曳而轻微晃动,墙上,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模糊图案,隐约指向一个方位。
“辰州……又是辰州!”九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看来,那群家伙在辰州必定有重要的据点。-三^叶¢屋` *无?错~内-容·他们千方百计想拿回这钥匙,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地方。很好,他们还没放弃,但这次,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文才,取纸笔墨!秋生,把我的罗盘和量角器拿来!”九叔的命令简洁而有力。
文才手忙脚乱地铺开黄纸,秋生则从内屋翻出个半旧的木盒,里面装着的不是法器,而是一套绘图用的铜制工具,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格格不入的西洋计算尺。
“师父,这……”秋生看着那枚在炉火中不断变幻光芒的钥匙,又看了看手里的工具,满脸困惑。
“别废话,”九叔的目光紧锁着墙上的光影,“文才,记录下主光斑相对于炉口正上方,也就是‘离’位的偏移角度,每隔三息记录一次。”
接着,他又对秋生说:“你,用量角器测量光斑在墙上投射的高度,以及它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快!”
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师父如此郑重,也不敢怠慢,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测量记录。
文才的毛笔在纸上画出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数字,秋生则拿着量角器,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嘴里念念有词。
“偏东七分,夹角……夹角三寸四……”
“又变了!师父,它在动!”
九叔置若罔闻,他拿起那把西洋计算尺,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封皮都磨破了的《几何原理》,手指飞快地在书页和计算尺上滑动。
一行行复杂的符号和公式在他脑中飞速运转。
秋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道:“师父,您这又是三角函数又是坐标定位的……这不就是西洋人用的那种测地仪吗?咱们风水寻龙尺、罗盘定位不就行了?”
“蠢货!”九叔头也不抬地骂道,“寻龙尺和罗盘靠的是感应地脉灵气,如今灵气被‘天道’压制,几近于无,它们的作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古代风水师用的是千百年积累的经验和直觉,我们现在,用的是数据!”
他猛地将计算尺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算出来了!”九叔拿起毛笔,在一张地图上重重一点,“辰州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