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澎湃,对这支民间挖土小队发自内心的钦佩几乎要从眼神中溢出来。
然而,手术室外小小的等候区,气氛却如同冰河期降临般凝固滞重。任
何的赞誉,在此刻都显得空洞而苍白。
没有半分欢愉。
李宏靠墙站着,右腿己经重新包扎过,雪白的绷带绕过军绿色裤管的大腿外侧,隐隐印出浅淡的红色。
那条受伤的腿承受着部分体重,带着一种克制的、不自然的僵硬。
镜片后的双眼死死盯着“手术中”那刺目的红光,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毫无血色的首线。
他手中的平板处于黑屏状态,那个曾经精密掌控战场信息的仪器,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边框嵌入他掌心皮肉的疼痛。
没有人能想象这位高冷毒舌的电子天才,在昨夜的最后时刻,决绝引爆所有无人机进行最后一搏时,内心经历着怎样的风暴。
此刻,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纹丝不动的站姿,泄露着他钢铁意志下汹涌的焦虑和沉重到无法呼吸的愧疚感——如果他的预警能更快零点几秒?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他几步之外,阿列克谢(‘北极熊’)如同一座垮塌的山岳,整个庞大身躯陷在走廊狭窄的塑料椅里。
同样缠着绷带的左臂被简易三角巾吊在胸前,纱布上沁出的血迹己经干涸发暗,像一块丑陋的勋章。
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神经质般地一遍遍揪着头上乱糟糟、沾染着血污和灰烬的头发,眼神血红,巨大的躯体时不时难以自抑地哆嗦一下,像一头因重伤而濒死的熊,嘴里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混乱俄语,反复念叨着:
“我该再快点的……妈的……再快点……‘猫熊’撑住……撑住……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