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
没有人再敢抬头张望,没有人再敢发出挑战的咆哮。
每一次黑暗中的枪响,都让他们集体一颤,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浓重的恐惧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弥漫在营地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眼中只有火光跳跃下同伴们倒卧血泊、痛苦呻吟的惨状,只有女首领娜澜在尘土中徒劳挣扎的身影。
那黑暗中的“花生米”,已经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象征。
当李小川缓步从黑暗中再次走入篝火的光圈时,整个营地一片死寂。
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压抑的呻吟。
他径直走到娜澜面前。
娜澜挣扎着仰起头。
汗水、泪水和尘土混合着在她脸上留下污浊的痕迹,剧痛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抽气声。
她看着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复仇的快意。
有的是一种让她灵魂都感到冰冷的、纯粹的掌控力。
她张了张嘴,想用最后的倔强咒骂,想用酋长的威严命令他退下,但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巨大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彻底剥夺了她言语的能力。
李小川的靴底,带着丛林夜晚的湿冷和泥土的腥气,毫不留情地踩上了娜澜仍在汩汩流血、剧痛钻心的左肩伤口。
——这双靴子,也是他从那惧尸体上脱下来的。
沉重的压力瞬间碾碎了娜澜试图凝聚的最后一丝力量,也碾碎了她所有残存的骄傲。
“呃——!”
娜澜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叶。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如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她本能地想要反抗,想要用还能动弹的右手去抓挠那只靴子。
但身体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
只剩下不受控制的痉挛。
冰冷的金属触感,坚硬、致命,毫无温度地贴上了娜澜滚烫的太阳穴。
那是枪口,是刚刚轻易洞穿了勇士膝盖、击溃了整个部落的“邪器”的尽头。
娜澜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连呜咽都停止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金属圆环的冰冷轮廓。
感觉到它紧贴着自己因恐惧而剧烈搏动的血管。
死亡的寒意,比脚踝和肩头的剧痛更甚百倍,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直透灵魂深处。
她甚至能闻到枪口传来的、淡淡的、奇异的硝烟味道。
对于她来说,那是死亡的气息。
李小川俯视着她,声音透过系统的语言同步,依旧平稳冰冷,清晰地传入娜澜耳中。
同时也传入每一个蜷缩在角落,惊恐注视着的部落族人耳中:
“首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臣服,或者,死。”
两个词,如同最终的审判,砸落在死寂的营地。
娜澜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泪混杂着屈辱和恐惧,无声地滑落。
她努力地转动眼珠,看向她的族人。
那些曾经为她冲锋陷阵、高呼她名字的战士们,此刻全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蜷缩在地上。
眼神涣散,充满了绝望的祈求。
没有一个人敢与她的目光对视,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
整个部落的脊梁,已经被李小川彻底打断。
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如同风中的残烛,熄灭了。
她闭上眼……
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空洞的屈从。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对着踩在她身上的李小川,低下了那颗曾经永远高昂着的头颅。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泥土上。
这个动作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也碾碎了她作为酋长的一切尊严。
“嗬…嗬…”
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本能的抽搐。
这无声的叩首,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
第一个战士跪下了,双手撑地,额头死死抵住泥土,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紧接着,
是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被无形的巨浪席卷的麦田。
整个部落,无论男女老幼,所有还能动弹的人,全都面朝着李小川的方向,颤抖着跪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