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的!
他猛地俯身,迅速操纵几近报废的主控台。
一个复杂的密钥序列被他强行注入系统后台!
“prime,收集那块寄生样本……最高封存等级。”他低哑地命令,“清理……我们最后的痕迹!”
mk-prime猩红的电子眼无声转向那块跳动、逐渐开始萎缩的寄生体。
数据流在它核心急速运转。
命令确认(来源:工蚁工程师)。
核心指令链中,那个不久前自行生成的绝对优先度指令(守护工蚁工程师)再次被激活。
它没有丝毫犹豫,机械臂末端探出密封针管,精准刺入墨绿的寄生组织,将其吸入深色防护容器。
控制台侧面应急通道厚重的隔离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
浑浊的空气卷着废土的粉尘吹了进来。
工程师最后瞥了一眼实验室里那庞大的、暂时被镇压却随时可能再次暴动的“囚徒”刑天。
那双隔着污浊空间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的疯狂并未消失,但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冰冷的……评估?
“下次见面,我会撬开你剩下的那点脑子……看看到底是谁在你身体里说话。”工程师的声音冷得像冰,又带着一丝星核烧灼带来的诡异兴奋。
他按着刺痛的脊椎,转身第一个冲入了黑暗的应急通道。
mk-prime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残破的机体融入通道的昏暗前,机械头颅转向刑天方向,猩红的光点短暂闪烁,如同无声的扫描印记。
厚重隔离门在他们身后迅速关闭、锁死!将实验室的狂暴、残骸和那个沉默的巨大威胁暂时封存于炼狱般的红光警报之中。
通道内空气冰冷干燥,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坑道壁上粗糙的岩石。
脚步的回声在狭窄空间中显得异常空旷。
工程师踉跄地走在前面,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脊椎里那片仿佛要将他骨髓都点燃的星核。
涅盘装置的蓝光稳定了些,但那灼痛已经深入神经。
“prime。”
工程师突然停在一处三岔口的阴影里,声音沙哑。
“记忆回溯……强制链接……在它的……核心……”他靠上冰冷的岩壁喘息,“……你看到了什么?”
!mk-prime猩红的电子眼转向他,沉默了片刻。
它的处理器记录着链接中断前刑天核心深处的最后一帧图像——那个在刑天记忆碎片里一闪而过的、断矛根部散发的星核幽蓝。
那光芒的波动模式……与数据库中标记为“蜜糖飞船残骸(星核碎屑)”的样本吻合度高达89.7%。
“确认异常关联项:‘刑天’初始星核接触源…大概率判定为:蜜糖父母坠毁飞船之核芯残留。”
它的合成音在通道里毫无波澜地播报着最残酷的事实。
“可能性:87.63%。”
冰冷的数据,凿穿了所有幻想的温情与侥幸。蜜糖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源头,很可能就在刑天身体里,被那怪物贪婪地啃噬吸收……甚至可能早就成了它的一部分。
命运的绞肉机,从不吝啬给予更深的碾压。
工程师在冰冷的岩石壁前闭上眼。
眼前交替闪过刑天记忆里被星舰残骸吞噬的血痕、蜜糖在父母飞船残骸前的哀恸身影。
它们被不同的星核碎片点亮……原来指向的,是同一场灾难深渊。
齿轮转动。
刑天……蜜糖……还有他身上这片在灼痛中贪婪呼吸的碎片……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脉络正在浮出这片黑暗废土的血腥沼泽。
忽然。
工程师的个人神经终端屏幕上,跳出一个极小的、伪装成系统错误报告的加密讯号窗。
窗口里没有任何可识别来源,只有一行微微闪着幽光的字迹:
“那块‘血肉’,在渴求蜜糖的歌。”
字迹……弯弯曲曲……
像极了蜜糖童年练字时笨拙的笔画。
幽暗的应急通道里,时间瞬间凝结。
通风口微弱气流卷动尘埃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工程师的瞳孔骤然收缩,脊椎里那片星核碎片似乎被这行字猛地击中,爆发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mk-prime猩红的电子眼猛地扫向工程师的神经投射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