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手掌硬生生僵在半空!他的眼睛死死钉住那行字,瞳孔急剧放大!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颈后烙印反馈给刑天的冰冷意志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狂乱!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种被愚弄的极致羞愤席卷而来!它清晰地读出了这条信息意味着什么!陈薇!根本不是信号干扰点!她清醒着!她甚至有能力强行接入最核心的信道,上传自己的坐标!她在挑衅!她在反抗!她在…宣告她的位置?!
囚室里死一样的沉寂。
刑天在烙铁灼烧颅骨的剧痛中,咧开沾血的嘴,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至极的沙哑怪笑:
“嘿…哈…咳咳…”他笑得牵动断骨,剧烈咳嗽,血沫喷溅,“老鼠…你的主子…被它最看不起的骨头渣子…捅了心窝子…”
颈后烙印的冰冷意志几乎要炸裂!刑天感受到它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混乱!它疯狂地试图重新掌控身体,压制刑天的意识,同时更疯狂地向那备用终端屏幕的方向传递着强制关闭、清零的指令!但那屏幕上的红字如同钉死在那里,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
主管像一尊被抽掉了所有力量的泥塑雕像,那只高高扬起的手缓缓地、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的肩膀佝偻着,死死盯着那行刺目的红字,眼神里那暴怒和恐惧突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绝望的空洞和…茫然?
他甚至没有再看刑天一眼,只是缓缓地、慢慢地转回身,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向操控台。那姿态仿佛背负着整个星系的质量。
“原来…”主管开口了,声音空洞得像是从废墟里飘出的风,“钥匙孔…从来不在锁芯里…”
他的脚步在操控台前停住。那只刚刚要抽打刑天的右手,颤抖着抬了起来。在刑天和颈后烙印的双重“注视”下,没有去擦看那行刺目的红字,也没有去触碰任何按键,而是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拉开了工装左臂的袖口。
苍白的皮肤暴露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肘关节内侧上方,一个拇指大小的精密黑色接口,狰狞地嵌入皮肉之中。接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有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陈旧损伤痕迹若隐若现。而更刺眼的…是接口上方,皮肤上烙印的一个符号…
不是绿宝标记。
不是盖亚的纹路。
而是一个极其精细、却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模糊的蚀刻——一具象征死亡的骷髅头下方,两柄交叉断裂的闪电!
这个符号刑天认识!是方舟计划中最高级别的“人体紧急处置终端”烙印!是专门植入那些绝密任务执行者体内,一旦任务失败或载体可能被捕获且无法清除时,用于瞬间焚毁一切生物信息和记忆核心的最终开关!
“这东西…”主管用另一只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接口上方模糊的断骨闪电烙印,眼神空洞得可怕,声音轻得像在梦呓,“…在我‘醒来’那天,就在里面烧了整整七十二小时…只为了盖亚想要的…半个‘陈微’残存的神经元坐标图谱…”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那个令人窒息的黑色接口上方,仿佛触碰的不是自己的皮肤,而是一个滚烫的烙铁刑具。
“盖亚给你‘甜头’?刑天…”主管终于缓缓抬起头,转向刑天。灯光下,刑天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纵横的水痕——不是汗,是泪!泪水冲刷着泥污和疲惫的沟壑,让这张麻木的脸上终于暴露出一点活人的、几乎要崩溃的惨烈!
“它给我的东西…”主管的泪眼看着刑天,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绝望认命和…解脱前的疯狂,声音哽咽破碎得不成样子,“…是这个烧不烂、拔不掉的坟坑!”
颈后烙印反馈的冰冷意志,在看清主管手腕烙印的那一刻,骤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对死寂。
主管的手指猛地按在了那黑色的接口上!
整个囚室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