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冠后的庆功宴设在酒店附近的中餐厅。王楚钦脖子上还挂着金牌，被梁靖崑他们灌了半杯啤酒，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孙颖莎坐在他旁边，正帮他把金牌摘下来放进盒子里，指尖碰到他汗湿的脖颈时，两人都顿了顿。

“说真的，你最后那个扑救帅炸了，”蒯蔓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说，“我录了视频，回去给队里看。”王艺迪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你们看这张，张本输球时的表情，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王曼昱突然举杯：“敬咱们的铜牌和金牌！不管输赢，拼过就是最棒的！”

服务员端来一大盆水煮鱼，红油翻滚着冒泡。王楚钦夹起一块最大的鱼肉放进孙颖莎碗里，想起早上训练时的紧张，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那些球台边的焦灼，那些战术板上的算计，在此时此刻的烟火气里，都变成了值得回味的注脚。

孙颖莎咬着鱼肉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像盛着整个星空。她突然想起刚进国家队时，这个男孩总爱抢她的零食，总在她输球时塞给她草莓糖，总在混双训练时故意让着她……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早己串成了漫长的征途。

“明天去买纪念品，”王楚钦突然说，夹了个鱼丸放进她碗里，“我看到有家店卖牛仔造型的乒乓球拍摆件，挺有意思的。”孙颖莎笑着点头，突然想起上午逛街时，王曼昱偷偷说的“楚钦看你的眼神，跟看奖杯似的”。她低头扒拉着米饭，嘴角忍不住上扬——或许赛场的意义，从来不止于输赢。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夜，那些输赢之外的牵挂，那些从少年到成年的陪伴，才是比金牌更珍贵的收获。

深夜的酒店走廊里，王楚钦拿着金牌在孙颖莎面前晃了晃，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闪闪烁烁。“给你戴戴？”他把金牌递过去，链条在指尖荡出小小的弧度。孙颖莎刚要接，又缩了回去：“不要，我要自己赢一个。”王楚钦笑了，突然把奖牌挂在她脖子上：“先借你戴会儿，下次世锦赛，你拿你的，我拿我的，咱们再换着戴。”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孙颖莎摸着冰凉的金牌，突然觉得铜牌的分量也没那么沉了——赛场就像条漫长的河，有时顺流而下，有时逆流而上，重要的是身边始终有并肩的人，重要的是无论输赢，都有勇气拿起球拍，重新站回球台边。

王楚钦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决赛最后一分落地时，看台上西个姑娘跳起来欢呼的样子。原来乒乓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运动，那些球台边的呐喊，那些餐桌旁的欢笑，那些深夜里的鼓励，才是支撑着每个人走下去的力量。

“走吧，回去睡觉了，”孙颖莎把金牌摘下来还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有电流轻轻划过，“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呢。”王楚钦点头，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金牌在口袋里硌着腰，却没有奖杯的沉重，只有一种踏实的温暖——那是汗水浇灌出的果实，是伙伴陪伴着的证明，是属于他们这代乒乓人的，未完待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