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南璃手执赤伞,踏着晨雾走向学院方向。
最后一片时空鳞在南家大门口处闪烁,地面上浮现细小的龙形刻痕,将整个南府的防御体系连成浑然一体。
赤伞微斜,细雨如丝。
南璃走在回学院的青石路上,身后南府的轮廓渐渐隐入晨雾。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冰冷而戏谑。
“真的值得吗?”
殇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像一片淬了毒的雪花,凉得刺骨。
南璃脚步未停,指尖却微微收紧伞柄:“你想说什么?”
“为了那些蠢货,一次次的反噬自身,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的嗓音忽近忽远,带着几分疯癫的笑意:“南璃,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感人?”
伞沿的雨滴悬停一瞬。
南璃轻笑:“感人?不。”她抬眸,眼底映着细雨:“我只是不想后悔。”
赤伞边缘的雨帘突然凝固。
"后、悔?"殇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毒蛇骤然扭曲:"你居然怕这个?"
鎏金与血色的异瞳在南璃眼前裂开,红衣银发的身影在虚实间闪烁:
"本尊教你个道理,小疯子。"他的笑声带着毛骨悚然的温柔:"把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候杀掉——"身后血月浮现南府燃烧的幻象:"这样他们就永远活在你记忆里了。"
时冥的龙鳞炸开,却被定格在暴起瞬间。南璃瞳孔里映着殇近在咫尺的疯狂笑颜,那笑容里藏着万年前被至亲背叛的腐臭伤口。
南璃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抚过腰间的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细密的纹路——那是南擎苍亲手为她刻的护心玉。
“呵……” 殇的笑声忽然癫狂起来:“你护着他们,可他们护得住你吗?若有一日你濒死,他们能像你一样拼命吗?!”
南璃想起初见时南擎苍为了不打扰她睡觉,愣是饿着肚子等了她二个小时,南霸天身受反噬仍为自己猎杀魂兽,南宇浑身浴血却仍挡在她身前……
她突然笑了:“他们会的。” 话音落下,赤伞猛地收拢,晨光刺破云层,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小疯子!”殇的声音彻底消散,只余一缕冰冷的余音缠绕在她耳畔——
“……那本尊就看着,你到底能疯到几时。”
南璃迈步向前,背影坚定。
她不怕疯。
她只怕,有一天自己足够强大时,回头却发现……
再无人可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