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在齿轮轰鸣中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次引动天雷,每一次与这片空间的磁场共振…都在透支它的根本!杖内蕴藏的那点‘陨铁精粹’和作为‘缓冲’的特殊矿石粉末…是消耗品!”
他指着裂纹最深处几道格外粗大、颜色暗沉的裂痕,那裂痕的边缘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融后又冷却的痕迹,绝非新伤:
“尤其是穿越上方那片雷暴区…每一次用鸠杖的力量偏转、引导或者抵消足以将我们瞬间汽化的天雷…都需要消耗巨量的矿石粉末作为‘引子’和‘缓冲层’!”
“杖身…承受不住几次了!”
“你们看这里…” 他的手指点向两道最深、最暗、几乎要将杖身拦腰截断的陈旧裂痕,
“…两道!己经有两道如此恐怖的裂痕!这意味着什么?”
胖子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两道裂痕的深度和周围熔融的痕迹,绝非陈忘川刚才引雷或奏乐造成的!
它们古老、沉寂,却透着一种曾经承受过灭顶之灾的绝望感!
“我…我操!” 胖子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两道裂痕,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这他妈不是老陈你刚才弄的?!这是…这是早就有的?!谁?!谁他妈比咱还先上来过?!还…还用过这根破杖?!”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三人!
有人在他们之前,己经找到了这条“后手”天路!甚至…己经踏上了这条通往青石巨城的死亡阶梯!
而且,那人(或那些人)同样经历了恐怖的雷暴洗礼,同样依靠鸠杖保命,并且…至少成功抵挡了两次致命的雷击! 那两道裂痕就是铁证!
会是谁?
葛云衣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毫无预兆地刺破了沉重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一种洞穿历史的寒意:
“墨家…墨子。”
“墨…墨子?!” 胖子惊得差点跳起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那个…那个搞机关术、提倡兼爱非攻的祖师爷?!他…他老人家几千年前就来过这儿?!还…还跟雷公电母干过架?!”
陈忘川的瞳孔也猛地一缩!墨家!机关术的巅峰!墨子!如果是他…的确有可能发现赢戮的秘密,甚至找到利用青铜鸠杖的方法!
这个推论,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历史的迷雾,却又带来了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谜团!
然而,陈忘川嘴角却勾起一丝极其复杂的弧度,那笑容里混杂着疲惫、荒诞和一丝黑色幽默。
他掂了掂手中裂纹蔓延的鸠杖,目光扫过脚下白骨累累的湖床和周围狰狞的兽面青铜柱,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缓缓补充道:
“又或者…”
“…只是某个…运气好到逆天…或者倒霉到家的…”
“古代探墓的。”
“古代…探墓的?” 胖子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这个答案看似平常,甚至有点黑色幽默,但放在眼前这超越想象的绝域,放在那两道象征着恐怖经历的古老裂痕上…却比“墨子亲临”更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不知名的、可能连名字都没留下的盗墓贼…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他经历了什么?他最终…是上去了?还是…化作了这条天路上另一具无人知晓的白骨?
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任何明确的答案都更令人不安。
它意味着,通往“天空之城”的路,或许并非只有一条,或许…早己被无数前仆后继的“先驱者”,用生命和骸骨,在漫长的岁月里…反复验证过其存在的可能…与终结的必然!
葛云衣对陈忘川的补充未置可否,只是将墨色弯刀横在身前,刀尖那点幽蓝寒芒稳定下来,指向那轰鸣运转、寒气森森的青铜天路。
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仿佛那阶梯之上,不仅有灭世雷暴,还盘踞着无数失败者遗留的怨念与未知的恐怖。
“管他是墨子还是摸金校尉!” 胖子一咬牙,压下心头的寒意和荒谬感,脸上挤出混不吝的狠劲儿,
“是骡子是马,上去遛遛才知道!老陈!带路!胖爷我这二百多斤,今天就交代给这‘古代电梯’了!”
陈忘川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布满新旧裂痕、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青铜鸠杖,深吸一口气,将鸠首再次高举。
幽暗的乌光与残留的银粉微光在裂纹间流转,仿佛这件古老的器物也在发出无声的悲鸣。
他不再犹豫,一步踏上了那冰冷、布满诡异符纹、不断啮合运转的巨大青铜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