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如同被吐出的残渣,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眩晕感还在持续,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咳…咳咳…” 胖子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他受伤相对最轻(主要是失血和惊吓),
本能地从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背包侧袋里摸索出唯一幸存的一支强光手电,狠狠按下开关!
唰!
一道刺目的光柱撕裂了浓稠的黑暗。.5?d/s,c*w¢.?c?o′m?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金碧辉煌宫殿或堆满珍宝的墓室,而是一条…极其宽阔、却死寂得令人窒息的古老甬道!
甬道西壁和穹顶,皆由一种非金非玉、呈现出暗沉青灰色的巨石垒砌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布满了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的刻痕,仿佛被巨大的爪牙犁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混合着万年尘封的土腥、淡淡的血腥锈蚀、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极其悠远的…焚香灰烬的味道?
没有蛇群,没有尸奴,没有机关声响。只有绝对的、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
手电光柱扫过,看不到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巨石。
“哎哟…我…我的亲娘祖奶奶…可算…可算活着出来了…”
胖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手电筒的光柱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而晃动,照亮了他惨白的脸和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鲜血还在缓慢渗出。
他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陈忘川也靠着石壁滑坐下来,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下都牵动胸口的伤势,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顾不得自己,目光第一时间死死锁定了几步之外、倚着石壁缓缓滑坐下来的葛云衣。
她手中的玉圭依旧紧握,青白色的光晕在强光手电下显得内敛而诡异。
那三缕垂落颊边的银发,在黑暗中刺眼得如同霜刃。青铜色的脉络己经蔓延过手肘,向肩头延伸,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左眼的孔雀蓝锈蚀似乎更深了,如同凝固的古老矿脉,冰冷而毫无生气。右眼的金色竖线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一条更细的缝隙,闪烁着非人的、漠然的光泽。
她微微低着头,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巨大的痛苦。
“云衣…” 陈忘川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恐惧,“你…你怎么样?你的身体…”
葛云衣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缓缓抬起头,那双非人的异瞳看向陈忘川。
目光接触的瞬间,陈忘川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无尽痛苦和古老意志的洪流,几乎要顺着那目光冲垮他的神智!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依旧嘶哑扭曲,那数百道重叠的回声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依旧如同鬼魅的低语缠绕在她的本音周围:
“…血…祭之印…精神…链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心尖之血…滴落祭坛…便与这‘钥’…这‘圭’…建立了…灵魂的枷锁…”
她握着玉圭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青铜脉络在皮肤下跳动得更明显了。
“…每一次…动用它的力量…沟通…开启…”
葛云衣的目光扫过手中冰冷的人面龙纹玉圭,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痛恨,有认命,也有一丝冰冷的决绝,
“…就如同…亲手点燃一截自己的寿元……一次…减寿一年…”
“一年?!”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上疼了,指着那玉圭,声音都变了调,
“他…他姥姥的!用一次少活一年?!这…这比高利贷还黑啊!姑奶奶!你…你刚才在外面…”
他指的是葛云衣用心尖血激活祭坛、喝令尸奴跪伏、以及开启这混沌之门的举动!这短短时间内,她动用了多少次?!
葛云衣没有回答,只是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苍凉。
“姬…姜…” 胖子看着葛云衣那非人的变化,尤其是那三缕刺目的银发和诡异的双瞳,又想起了外面尸奴跪伏时嘶吼的破碎古调,巨大的恐惧和疑惑让他忍不住开口,
“…姑奶奶,外面那些鬼东西…喊的‘姬姜血归’…到底是啥意思?还…还有这破玉圭…又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邪门?”
葛云衣的身体似乎又颤抖了一下,她闭上眼睛,似乎在抵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