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细微的、如同金属冷却凝固的声响,那十二道流淌的青铜液流,在距离众人约十步之外的甬道地面上…彻底凝固!
化作了…十二尊通体由暗沉青铜铸就、保持着最虔诚跪拜姿势的…人形塑像!
它们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双膝及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双臂向前伸展,掌心向上,摆出最标准的稽首大礼姿态!
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被极致重力压弯的、充满痛苦与臣服的僵硬感!
它们的“脸”部,并非空白,而是…覆盖着一张张极其粗糙、却狰狞可辨的…
青铜傩面!虽然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鼠、牛、虎、兔…等十二生肖的扭曲特征!
而最让所有人血液冻结的是——
这十二尊由液态青铜瞬间凝固而成的跪拜俑像,它们傩面上那空洞的、深陷的眼眶…并非低垂看着地面!
而是…齐刷刷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上抬起!
那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眼眶,如同十二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柱…精准无比地、死死地…“注视”着…众人身后的方向!甬道那深邃无尽的黑暗深处!
仿佛那里,存在着它们真正朝拜、真正恐惧、真正献祭的对象!
手电筒的光柱颤抖着扫过这十二尊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冰冷死亡气息的青铜跪俑。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它们静静地跪在那里,如同从地狱熔炉中首接浇铸而成,又像是己经在此跪拜了千万年。
粘稠的青铜在凝固时还保留着流动的纹理,在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冷光。那无声的、集体性的“注视”,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胆寒!
“它…它们在看…看什么?!” 胖子牙齿都在打颤,下意识地顺着那些傩面空洞眼眶“注视”的方向,
望向身后那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甬道深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陈忘川的心跳如同擂鼓,他紧紧扶着虚弱的葛云衣,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十二尊青铜跪俑,又死死盯向它们“注视”的黑暗。
一个冰冷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炸响——“天枢”那吞噬姜血脉的源头!
葛云衣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她右眼的金色竖线瞳孔在那些傩面“注视”的方向微微波动,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她紧咬着下唇,渗出血丝,声音带着一种被无形力量压迫的嘶哑:
“…它们在…‘迎驾’…或者说…‘告祭’…”
“…我们…挡了‘那位’的路了…”
她的声音刚落,那甬道深处无边的黑暗中,仿佛回应着十二青铜跪俑无声的朝拜与葛云衣的警告…
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首接响在灵魂深处的…悠长叹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兽…即将苏醒。
“躲不过去,那就去看看。” 陈忘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在死水中投下一颗石子,打破了甬道内被十二青铜跪俑“注视”带来的窒息死寂。
他搀扶着葛云衣,后者虽然虚弱,异化的双瞳却死死盯着跪俑们“朝拜”的方向,眼神中除了凝重,更有一丝被宿命牵引的冰冷决绝。
胖子看着那十二尊黑洞洞“注视”着黑暗深处的傩面,只觉得后脖颈子发凉,但见陈忘川和葛云衣都动了,也只得硬着头皮,捡起地上的手电筒,骂骂咧咧地跟上:
“他姥姥的…看就看!胖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大不了…大不了跟那鬼东西拼了!”
杰克三人对视一眼,维克多被搀扶着,也咬牙跟上,山姆的枪口紧紧指向黑暗。
众人顺着跪俑“注视”的方向,一步步踏入甬道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手电光柱如同脆弱的小船,在无边的墨色中艰难前行,只能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
空气变得更加冰冷粘稠,那股混合着万年尘封、血腥锈蚀和焚香灰烬的气味愈发浓烈,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巨大虫巢深处散发出的…甜腻腐败的腥气!
走了约莫百步,甬道似乎到了尽头。手电光柱向前延伸,不再是平滑的石壁,而是…一片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景象!
穹顶!巨大的、如同倒扣巨碗般的穹顶!
不再是青灰色的巨石,而是覆盖着一层…暗沉、厚重、布满扭曲纹路的青铜!
更恐怖的是,在这青铜穹顶之上,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倒悬着无数巨大的… 青铜“茧”!
每一个茧都有半人多高,呈现出不规则的卵形,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粗粝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