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道：“若是那位‘毒手无常’乃是忍辱负重潜伏在枢密院之中，必可寻得蛛丝马迹。不妨试探一下，若是果真如此，不但可以尽早配出解药，还可以了解到那位也希副使底细。”阿萝躬身答道“是。”

说不得忽道：“眼下陈友谅与张士诚联姻已破，表面上也是元廷玄冥教死士所为，咱们却不必担什么干系。只是陈友谅死士谭渊身死，‘铁锁横江’焦公礼亡故，陈小姐断不可再回去。”

宋青书道：“不错。不过适才焦公礼仿佛投靠张士诚？”

陈惠叹道：“他女儿被张士信掳去，用蛊虫控尸术吊着她的命，要挟焦公礼听命，可他最后时刻拼死点燃火龙炮，攻击玄冥战船，才使得玄冥教死士跳水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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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道：“既然如此，他的女儿可还有救？”

陈惠摇摇头：“若是焦公礼不回，张士信怎会留她性命？”

宋青书道：“我恰好要去张士诚处，却不知他女儿人在何处？或许有救亦未可知。”

陈惠道：“鄱阳水寨之中。张士信派了苗疆蛊毒术士看管，极难营救。”

宋青书道：“我且见机行事吧。”

众人商议已毕，陈瑛返回陈友谅处，陈惠却跟阿萝、说不得一起隐藏与应天。宋青书与众人告辞，独自前往高邮而来。

暮色如墨，沉沉地压向浩渺的鄱阳湖。白日里粼粼的波光此刻化作一片吞噬万物的深黑，只有远处零星渔火，如同鬼眼般在风中明灭。水气混合着湖底淤泥的腥气，湿冷地钻进宋青书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的气息已与这无边夜色融为一体，他单脚立在岸边一片茂密的芦苇顶上，随风飘荡，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前方水域。那里灯火星星点点，正是“黑蛟寨”。

数艘体型庞大的楼船如同蛰伏的巨兽，被粗大的铁链和木板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片浮动的水上堡垒。外围是十几条灵活的快船，如同巡弋的恶鲨，桅杆上挂着昏黄的气死风灯，灯影摇曳，映出船上持刀挎弓、面目凶悍的水匪身影。更深处的主寨灯火稍亮，隐约传来粗野的划拳行令声和女子压抑的啜泣，在寂静的湖面上显得格外刺耳。

宋青书心道，既已到此，不如去探探底细。想到此处，身形微晃，只见一缕残影踏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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