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斧,斧刃深深嵌入岩石,支撑着她同样疲惫不堪的身躯。她身上的伤口比王执事只多不少,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刚才强行催动破邪符的反噬不轻。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去救治伤员。
她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战争女神雕像,目光穿过人群,越过钱多宝那庞大的身躯,一瞬不瞬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昏迷中的陆九玄。
她的眼神,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有审视,有探究,仿佛要将陆九玄从里到外彻底看穿,挖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有惊疑,那张符箓的力量和来历,始终是她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似乎还在气恼这小子把底牌藏到最后,害得大家差点团灭。
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郑重?甚至是一种……近乎平等的审视?
仿佛在她眼中,那个瘫软的家伙,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她保护和敲打的外门弟子,而是一个……充满了未知、拥有着足以改变战局力量的……神秘存在?
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破邪符】消散时的奇异温热感,以及……被那根神秘丝线触碰时的、极其微弱却挥之不去的……麻痒感?
“哼……”
她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然后才收回目光,挺直了脊背,朝着伤员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只是那紧抿的嘴角,和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光芒,预示着这场劫难带来的冲击,远未结束。
尘埃,看似落定。
但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而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此刻睡得正香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