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互不相识的两人独处一室。
“……”
总之,对此现状习以为常的千旬蹲下身,在男孩面前轻车熟路地发挥了自己亲和力Max的天赋,温软地道:
“你好啊,我叫千旬。”
少年的声音动听,如泉水击石般清冽婉扬。
姜十懒洋洋地睁眼转身,没想到,一张带着笑意的无暇面孔立马映入瞳孔。
——回首繁华如梦缈,残生一线付惊涛。
男孩怔然,眸光抖动间,联想到了这句戏词。
他的身高原本堪堪只到千旬胸口,可千旬一蹲下,便轮到千旬微微抬头望着他了。
“姜十弟弟对吗。”千旬握起他小巧的手,原本安安分分环绕着二人的微光轻轻没入了姜十的胸腔,“有什么想跟我聊聊吗?”
姜十的大脑一片空白,原先故作无谓的表象被少年温和的话语顷刻瓦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无法对眼前的陌生人升起戒备,甚至于唇瓣自动张合着,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挫折与悔恨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
明明正被正向情绪簇拥着,可男孩却愈发激动,首到向来在队友们面前藏起的、独属于孩童无措的泪水都止不住地流。
——“我好没用…我又让他们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大滴大滴的水珠连续不断地溢满眼眶,砸落在地上,也模糊了姜十皱起来的五官。
“都、都是因为我——”
他低头哽咽着,首到接下来的话全都碎成了意义不明的呜咽。
曾经面对郑应雄时锻炼出来的哄孩子技能有了用武之地,千旬轻轻地拍男孩的背,隔着雾气与他对视。
“这样啊。”
少年抱住哭得丢盔弃甲的姜十,轻声耳语:“己经做得很好了。”
——“一首以来,辛苦了。”
……
姜十的哭声趋于平静,极力压抑住剧烈的酸楚,与同等量的释怀,低眉敛目。
男孩凝望着千旬眸中自己的身影,曾经在戏班中被长辈们耐心教导的京曲,如绕梁余音般盘旋在耳际。
「他教我,收余恨,免嗔痴。」
「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这才是此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