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护持,对其而言,是何其沉重啊,其此去,若再想回京,不知是何年何月啊!”杨素心中喟叹,又垂下头,紧抿嘴角。
果然如其所料,下一刻,旨意的内容陡然转折:
“北疆辽阔,胡情叵测!虎威王实乃震慑异族,永固国门之不二人选!”
“着命尔克日就藩,坐镇朔方,为朕永镇北门,慑服胡虏!非有朕亲笔手谕传召,不得私自返京!”
“望卿善体朕心,外御强敌,内修武备,收敛光华,涵养虎威...”
...
“永镇北门...不得返京...”
冰锥般的话语,刺穿了凌云心防,这是滔天权柄,所铸成的黄金囚笼!
“收敛光华,涵养虎威...” 凌云默念这八个字,苦涩中划过一丝明悟:京城乃销魂熔炉,北疆虽是苦寒牢笼,亦是远离纷争的...静养之地?这权柄,既是信任,亦是隔绝漩涡的...无形甲胄?
失落未散,却多了一丝酸楚的复杂,他为报杨广之恩,为保大隋江山,不惜粉身碎骨,又何须静养?
“陛下!万万不可啊——!!!”
靠山王杨林须发戟张,冲出班列,伸出一指,指向杨广:“尸骨未寒的将士英灵尚在看着,陛下!您便将虎威公远放朔方苦寒之地,永镇北门、不得返京!这是流放!此举必将寒透三军将士之心啊!”
“鸟尽弓藏”这西个字在喉间滚动,被他硬生生咽下,唯余喷薄的愤然!
文臣队列也炸锅了!
裴蕴匍匐在地,声泪俱下:“陛下!异姓封王,动摇国本!国将不国啊!”
“位在诸王之上?置太子、齐王于何地?礼法纲常岂容废弛!”
“总督三州军政!”年轻御史叩首如捣蒜,额染金砖,“幽并凉幅员万里,带甲数十万!赋税自专,生杀予夺!此乃汉末州牧之祸再现!陛下三思!”
宇文化及阴恻恻踏前一步,立于殿柱阴影中,眼中带着一抹歹毒之色:
“陛下,虎威王固然神勇,然...年少气盛,北疆首面突厥狼骑,万一...有所闪失,损兵折将事小,恐损我大隋天威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字字诛心:“且集三州大权于一身...权柄之重,亘古未有!北疆天高路远,纵然虎威王忠心可比日月,也难保其麾下骄兵悍将不生异心...久而久之,恐非朝廷之福,亦非虎威王之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