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阵方队,抬眼一瞧,便是眉头微皱,阵型松散,突刺无力。
他一步踏入方阵,从一名士卒手中取过一杆普通的长枪。
掂枪,握紧,沉腰坐马,中平刺!
动作沉稳如山,力量贯通,凝于枪尖!
“咻——!”
枪出如龙,洞穿十步外草人的咽喉。
校场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凌云那千锤百炼、纯粹杀伐的身影,心头皆是震动。
凌云利落地收回枪,交还给呆愣士卒,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平稳有力:“枪,是尔等的胆,杀敌的牙,握不稳,刺不准,何以卫国?何以荫妻封子?”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方阵,掠过面色各异的军官,“即日起,各营按新操典训练,本王每日巡视,练得好,肉食管够,饷银有赏!练不好...”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冰裂一般,“本王亲自教他握枪!”
凌云说完,首接转身便走。
其身后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炽热、敬畏、信服的吼声:“谨遵大元帅令!”
王景看着凌云的背影,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位年轻的上柱国、御北大元帅,以身为范,以力示威,以“利”“罚”为经纬,重塑军骨,果真是天生的统帅!
同时,他也捕捉到那些老牌校尉眼中,闪过的阴鸷与不服。
......
夜深人静,贺兰山的府邸。
几个身着旧式皮甲、眼神浑浊的老牌校尉——贺拔胜、刘猛、孙老拐...围坐在贺兰山面前,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显然是灌了不少劣酒。
“贺帅!您就给句痛快话!”
贺拔胜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飞溅,“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皇帝老儿封的什么王、上柱国、大元帅,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刚来几天就指手画脚!彻查军械?他懂个屁!”
“北疆这鬼地方,弓弦冻硬了就是容易断,刀砍卷了就是容易崩!库房里那些替换的,哪个不是兄弟们拼死从突厥崽子手里抢来的?他倒好,轻飘飘一句‘军法从事’!这不是要逼死兄弟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