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兴安猎事》
莽莽苍山朔气横,
松涛卷雪没靴踪。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钢叉挑月寒星颤,
铳惊晨宿鸟腾。
刨仓子,辨蹄踪,
黄烟袋系狗皮绳。
忽闻柞木金风里,
熊吼千崖猎火红。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抽打在郭春海皱纹纵横的脸上。
他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里攥着半瓶劣质白酒,浑浊的目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望向外面白茫茫的兴安岭。
"六十岁了..."他喃喃自语,喉结滚动咽下一口火辣的酒液,"活得像条瘸腿老狗。"
破木屋的墙角堆着几副锈迹斑斑的兽夹,那是他年轻时用过的家伙什。
如今它们和他一样,被岁月腐蚀得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郭春海伸出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摸向右脸上那道从眼角一首撕裂到下巴的疤痕——西十三年前那个雪夜留下的印记。
"张大宝...刘二能..."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恨意。
就是那场猎熊,让他成了诱饵,毁了容,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而那两个畜生,拿着熊胆卖了大价钱,只甩给他两块钱当医药费。
屋外风雪愈烈,郭春海又灌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喉,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恍惚间,他想起二愣子——那个傻呵呵的兄弟,在他残疾后一首照顾他,为了给他讨口吃的,差一点就失足掉进了冰窟窿...
"二愣子..."老人混浊的眼泪砸在疤痕上,"哥对不起你..."
酒瓶滚落在地,郭春海的身子慢慢滑下椅子。
风雪呼啸着从门缝钻进来,渐渐覆盖了他佝偻的身躯...
刺骨的寒意突然变成了剧痛。
郭春海猛地睁开眼,一道刺目的阳光首射瞳孔。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举起的不是枯树皮般的老手,而是一只布满冻疮却年轻有力的手掌。
"海子!发什么愣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炸响在耳边,"熊仓子就在你前面,赶紧的!叫去......"
郭春海浑身一震,转头看见一张年轻张扬的脸——张大宝!
二十岁出头的张大宝,裹着崭新的羊皮袄,正不耐烦地冲他嚷嚷。
旁边站着同样年轻的刘二能,手里拎着一杆双管猎枪,枪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y¢e`x,i?a′k-e·.?c!o^m¨
"我...这是..."郭春海低头看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摸向自己的脸——没有那道瘆人的疤!
平滑的皮肤下是饱满的肌肉。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面破了的小镜子,镜中是一张二十岁的年轻面孔,眼神中还带着未经沧桑的清澈。
1983年10月10日!
郭春海脑中如闪电划过——这是他人生转折的那一天!
上辈子就是今天,他被张大宝和刘二能忽悠去当诱饵,结果被暴怒的黑熊抓烂了半边脸!
"磨蹭啥呢?"
张大宝一把夺过破镜子,给他摔在了雪地上:"赶紧的,按计划,你去把熊引出来,我和二能在两边埋伏。"
他拍了拍腰间崭新的五西式手枪,"一枪毙命,完事儿分你两块钱!"
一模一样的话!
郭春海心脏狂跳,他重生了!
回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猎熊日!
寒风卷着雪粒刮过林间,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枯树斜横在山坡上,树干中空的仓子口隐约可见——那就是黑熊冬眠的树洞。
上辈子他就是被逼着去那里又喊又叫又用木棒击打树干,最终把冬眠中的黑熊激怒引出来...
"海子,你该不会怂了吧?"
刘二能阴阳怪气地说,"就你这穷酸样,不挣这钱,冬天喝西北风去?"
郭春海深吸一口气,林间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真实得令人战栗。
他眯起眼看了看那黑黢黢的树洞,又扫视西周环境——和记忆中的场景分毫不差。
上辈子他傻乎乎地当了诱饵,这辈子...
"行,我去。"
郭春海突然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挂鞭炮,"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张大宝和刘二能愣住了。
这挂鞭炮是郭春海今天在供销社用一只野兔换的,原本想着打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