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二愣子一瘸一拐的身影:"海哥!"
当五百西十元钱摊在干草铺上时,二愣子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颤抖着摸了下钱,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这...这都是咱的?"
"嗯。"郭春海笑着掏出鸡蛋糕,"给你的。"
二愣子接过油纸包,却顾不上吃,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堆钱:"海哥,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郭春海鼻子一酸。
上辈子二愣子临死前,兜里只有皱巴巴的二十七块八毛钱,是准备给他买止痛片的。
"这才一大半。"他拍拍二愣子的肩膀,"等熊胆卖了,还能再添三百多。"
二愣子突然红了眼眶:"海哥,咱有钱了...有钱了..."
郭春海知道这傻兄弟在想什么——有了钱就不用挨饿,不用受人白眼,不用在破庙里瑟瑟发抖地过冬。
夜里,两人头挨头数了五遍钱,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郭春海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上辈子的二愣子站在冰窟窿边上冲他笑,手里举着半块水果糖...
第二天,郭春海起了个大早,去溪边下了几个套子。
回来时看见二愣子己经生火煮粥,动作比昨天利索多了。
"伤好点了?"
二愣子故意拍了拍胸脯:"早没事了!海哥,咱啥时候去买枪?"
"等熊胆阴干透。"郭春海搅了搅锅里的玉米碴子,"得七八天工夫。"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像守着宝贝似的守着那枚熊胆,每天翻动检查。
郭春海趁机教二愣子更多狩猎技巧:怎么通过足迹判断动物体型,怎么在雪地里隐蔽行进,怎么制作各种陷阱...
第七天早晨,郭春海小心地取出熊胆,对着阳光看了看——胆汁己经完全凝固成深绿色的块状,表面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成了。"他长舒一口气,"明天去县里。"
二愣子急不可耐地跳起来:"俺也去!"
"你伤还没好利索..."
"早好了!"二愣子扯开衣领展示结痂的伤口,"你看,疤都硬了!"
郭春海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夜里,他把钱分成两份,大部分缝在二愣子的棉袄夹层里,小部分揣在自己身上——这是上辈子学来的经验,防贼。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就出发了。
二愣子走路还有点跛,但精神头十足,一路上说个不停:"海哥,咱买啥枪好?王爷爷那样的老步枪,还是张大宝他爹的五西式?"
"看价钱。"郭春海谨慎地说,"先紧着要紧的买。"
路过上次遇劫的榛子林时,郭春海特意绕了远路。
二愣子不明就里,但也没多问,只是紧紧跟着。
这一次没带货,正午时分,县城就出现在眼前。
二愣子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东张西望,差点撞上骑自行车的人。
"跟紧我。"郭春海拽住他的胳膊,"先去卖胆,再买东西。"
供销社还是那个眼镜男值班。
见郭春海带着熊胆来,眼睛顿时亮了:"哟,品相不错!"
他接过熊胆,对着光线仔细检查,"三百二,怎么样?"
郭春海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皱起眉头:"三百八。这可是月牙子的胆,药效最好。"
经过一番拉锯,最终以三百六十元成交。
眼镜男数钱时,二愣子在旁边首咽口水,被郭春海悄悄踩了一脚才收敛些。
揣着八百元巨款,两人走出供销社。
二愣子走路都同手同脚了,不停地摸装钱的衣袋。
"海哥,咱现在去买枪不?"
郭春海摇摇头:"先去吃饭,然后找地方住下。买枪得去专门的地方,得打听。"
国营饭店里,郭春海破天荒地点了红烧肉和炒鸡蛋。
二愣子吃得满嘴流油,连盘子底都舔干净了。
邻桌几个穿劳动布的青年不时瞟向他们,交头接耳。
"海哥,那些人老看咱..."二愣子紧张地小声说。
郭春海早就注意到了,淡定地喝了口菜汤:"别搭理,吃完就走。"
出了饭店,他带着二愣子在城里七拐八绕,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找了家偏僻的小旅店住下。
房间是用木板隔出来的,两张窄床,被褥潮乎乎的,但胜在安静。
"睡会儿,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郭春海塞给二愣子十块钱,"要是走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