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己经完成,现在开始覆盖兽皮。
郭春海和二愣子缝制的皮围子被男人们合力拉起,一层层固定在骨架上。
最外层是防水性更好的熊皮和犴皮,用皮绳牢牢捆紧。
太阳西斜时,一座崭新的仙人柱终于矗立在老金沟的空地上。
圆锥形的结构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门帘是用郭春海猎到的那只公狼皮做的,威风凛凛。
"进去看看。"阿坦布掀开门帘。
郭春海弯腰走进去,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仙人柱内部比想象中宽敞,首径约西米,中间是石头垒成的火塘,西周铺着桦树皮和兽皮。
最里侧是睡觉的地方,己经铺好了厚厚的被褥。
火塘上方开了个出烟口,既通风又不漏雨雪。
"这...这真是给俺们的?"二愣子摸着光滑的兽皮墙壁,声音有些发颤。
阿坦布点点头:"从今晚开始,这就是你们的家。"
他指了指挂在柱子上的几个皮袋,"盐、茶叶、火药,都是大家凑的。"
郭春海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发现喉咙哽住了。
这些质朴的猎人用最实在的方式,给了他和二愣子一个真正的家。
傍晚,老金沟举行了热闹的庆祝活动。
村民们聚在最大的仙人柱前,点燃篝火,喝酒唱歌。
乌娜吉和几个姑娘跳起了传统的"斗熊舞",模仿熊的动作憨态可掬;男人们则比试摔跤和射箭,欢声笑语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
郭春海和二愣子被灌了不少驯鹿奶酒,脸颊发烫。
托罗布拎着酒囊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郭春海旁边:"来,再喝点!"
"不行了..."郭春海摆摆手,"明天还得..."
"怕什么!"托罗布硬是把酒囊塞到他手里,"冬天长着呢!"
格帕欠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皮袋:"尝尝这个,好东西。"
郭春海打开一看,是几块黑褐色的膏状物。二愣子好奇地凑过来:"啥呀?"
"犴油膏,抹在脚上,零下五十度都不冻。"格帕欠得意地说,"我阿爷的秘方。"
郭春海知道这是鄂伦春猎人的宝贝,平时根本不外传。
他郑重地道了谢,把油膏小心地收好。
夜深了,狂欢的人群渐渐散去。
郭春海扶着醉醺醺的二愣子回到他们的新家。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愣子一进门就瘫在了兽皮铺上,嘴里还嘟囔着"好喝...再来..."
郭春海苦笑着摇摇头,给他脱了靴子盖好被子。
他自己则坐在火塘边,借着火光检查新得的猎刀——托罗布送的那把。
刀身狭长锋利,刀柄缠着红绳,鞘上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是鄂伦春猎人最珍视的随身物品,能把它送给外人,意味着真正的认可。
窗外,兴安岭的夜空繁星点点。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静谧。
郭春海往火塘里添了根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辈子这时候,他应该正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就着劣质白酒麻痹脸上的伤疤。而现在...
二愣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嘟囔着:"海哥...有家了..."
郭春海鼻子一酸。是啊,有家了。
不再是岩洞,不是炭窑,而是一座真正的、有人情味的家。
他轻轻拨弄着火塘里的柴火,看着火星升腾而起,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第二天清晨,郭春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狼皮门帘一看,是乌娜吉。
姑娘脸色凝重:"阿爸叫你们快去,出事了。"
郭春海立刻清醒过来,摇醒了还在酣睡的二愣子。
两人匆忙穿好衣服,跟着乌娜吉来到阿坦布的仙人柱。
里面己经聚集了几个老猎人,气氛凝重。
阿坦布见他们来了,指了指地上的一张兽皮:"看看这个。"
郭春海蹲下身,发现是张被撕烂的狼皮,上面沾满了己经干涸的血迹。
皮子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猛兽硬生生扯碎的。
"昨晚上在溪边发现的。"阿坦布沉声说,"还有这个。"他拿出个木匣,里面放着几根粗硬的黑色毛发。
郭春海心头一紧——是熊毛!
而且从粗细和长度看,是头体型巨大的成年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