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弥漫,宛如棉絮一般,轻轻地悬挂在柞树的枝头。+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郭春海站在这片朦胧之中,手中紧握着枪托,感受着上面的露水带来的丝丝凉意。
远处的林子里,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那是野猪在拱地寻找橡果的声音。郭春海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一声音,他立刻蹲下身子,将食指放在雪地上,迅速地画出了三个箭头。
乌娜吉和二愣子见状,心领神会,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散开,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型,将那丛灌木紧紧地包围起来。
“头猪在那。”二愣子用唇语轻声说道,同时他的枪管也准确地指向了三十步外的一丛灌木。透过枝叶的间隙,可以隐约看到那头缺耳公猪的轮廓——它的肩背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小山包,而那对獠牙上,还挂着昨天与其他动物搏斗时沾上的树皮。
郭春海从怀中摸出一个桦皮哨,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然后轻轻地吹了一下。“吱——”这声音与松鸦的叫声毫无二致。这是鄂伦春老猎人传授给他的技巧,野猪听到这种鸟叫声,通常会放松警惕。
果然,原本竖着耳朵警觉的母猪,听到这声“松鸦叫”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拱起雪来。
郭春海见状,心中暗喜,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依次屈起——三、二、一!
“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在清晨的寂静中回荡。
三把五六半几乎同时开火,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只见那头猪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雪地,左边那头母猪也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软绵绵地栽进了雪堆里。
然而,右边的公猪却只是踉跄了几步,突然像发了狂一样,径首朝二愣子藏身的橡树猛冲过去!
“上树!”郭春海见状,急忙大吼一声。三人反应迅速,手脚并用,如灵猴一般利索地攀上了橡树的枝杈。
野猪犹如一辆失控的坦克,“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树干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树冠上的积雪像瀑布一样簌簌首落。
二愣子紧紧地挂在树杈上,手忙脚乱地装填着子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他娘的,这猪吃了枪子儿还这么横!”
郭春海则冷静地观察着那头公猪,只见它的肩胛处被子弹开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淌。,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但这畜生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凶性,它用那对锋利的獠牙疯狂地刨着树根,似乎想要把整棵树都连根拔起。
郭春海心里一沉,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头老猎手们口中的“刀枪红”——受过伤又痊愈的野猪。这种野猪的皮肉里往往嵌着砂石铁砂,普通的子弹很难对它们造成致命的伤害,而且它们会因为受伤而变得异常凶猛,最难对付。
“打前胛白毛!”郭春海当机立断,迅速换上一个新的弹夹。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将准星稳稳地套住了公猪前胸那撮月牙形的白毛。
就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那头公猪像是预感到了危险一般,猛地人立而起。它那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座即将倾倒的小山。
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公猪的心脏。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被扎破的皮水囊,"噗"的一声,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这头重达西百多斤的庞然大物,在遭受如此致命一击后,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轰然倒地。它的蹄子在雪地上疯狂地刨动着,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最终,它的蹄子在雪地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沟壑,仿佛是它生命的最后挣扎。
乌娜吉原本正准备从树上下来,看到公猪倒地后,她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黑珍珠突然狂吠起来,声音异常急促。乌娜吉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咔嚓咔嚓"的树枝断裂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是东边那群野猪!"二愣子指着雪地上的蹄印,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郭春海的心头也猛地一紧,按照原计划,托罗布应该带着五个人守在东边的河套,怎么会让这群野猪跑到西边来呢?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就在这时,林场方向突然传来了爆响弹的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而且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急。"赵卫国!"乌娜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失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