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就是...就是气不过..."
郭春海手上加力:"最后一次机会。"
"徐主任!是徐主任!"金链子杀猪般嚎叫,"他说...说给你点教训..."
工人们闻言哗然。老马挣脱束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郭技术员,这事得报场部!"
"不急。"郭春海松开金链子,转向其他混混,"把你们的人抬走,告诉徐主任——"他顿了顿,"这事没完。"
混混们如蒙大赦,七手八脚地拖着伤员往外跑。金链子最后一个离开,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但在郭春海的目光逼视下,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
工人们这才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惊险。小张端来盆热水,乌娜吉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用草药给老黄敷伤口。
"骨头没事,都是皮肉伤。"乌娜吉检查完老黄,又来看郭春海的背伤,"要缝两针。"
郭春海摆摆手:"先处理老黄。"他环顾西周,"今天这事,大家..."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老马突然大声说,"对吧,弟兄们?"
工人们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郭春海明白他们的顾虑——普通工人最怕惹事,能这样表态己经很不容易了。
"郭技术员,"老黄挣扎着坐起来,浑浊的老眼里闪着泪光,"连累你了..."
郭春海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他转向二愣子,"去场部医务室拿点消炎药。"
"等等。"乌娜吉突然说,"有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楞场门口停着辆吉普车,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正快步走来——竟是赵副局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
工人们顿时慌了神,有几个甚至想躲起来。赵副局长环视一圈,目光停在郭春海血迹斑斑的工作服上:"小郭,受伤了?"
"皮外伤。"郭春海简短地回答。
赵副局长点点头,转向身后的公安:"李所长,就是这帮人吧?"
年长些的公安掏出个小本子:"根据群众举报,以金大勇为首的流氓团伙多次敲诈勒索、殴打林场职工。"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今天又来了?"
工棚里鸦雀无声。
郭春海这才明白,赵副局长是带着公安来办案的。
他简单描述了事情经过,隐去了自己一打多的细节,只说工人们团结自卫。
"徐主任那边..."老马壮着胆子问。
赵副局长冷笑一声:"己经控制起来了。"他拍了拍郭春海的肩膀,"小郭啊,这次多亏你。那帮混混盯上26号楞场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因为你们这离场部远..."
原来徐主任和金链子一伙长期勾结,专门找偏远楞场下手,工人们敢怒不敢言。
这次踢到铁板,正好被一网打尽。
公安做完笔录离开后,楞场恢复了平静。
工人们看郭春海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畏——能让副局长亲自带公安来撑腰的,整个林场找不出第二个。
傍晚时分,郭春海独自坐在工棚门口擦枪。
乌娜吉端着碗热腾腾的狍子肉汤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给。"她递过汤碗,里面飘着几片野山参,"补气血的。"
郭春海接过碗,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远处,夕阳将山峦染成血色,归巢的乌鸦在天空中划出黑色的轨迹。
"明天我去趟县里。"他突然说。
乌娜吉没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了解郭春海——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徐主任背后肯定还有人。
夜幕降临,楞场点起了火把。
工人们自发地聚在一起,有人拉起了手风琴,粗犷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郭春海坐在人群边缘,看着这些质朴的笑脸,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