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钰锟几乎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火速点完了儿子钦点的“鼎泰丰”小笼包、“荣小馆”的醉蟹,外加几样精致小菜。·x_x*n′y!d+..c^o\m¢下单的手速快得惊人,生怕慢一秒那个“逆子”又会想出什么“弑父”新招。
外卖送来得很快。当精致的餐盒在餐厅那张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餐桌上铺开,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霸道地驱散了刚才书房里那场“口水风暴”的尴尬余味。
钱砚修早就洗好手端坐在餐桌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餐盒,像只等待开饭的小兽。盖子一掀开,他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晶莹剔透、汤汁饱满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满足地一口咬下去!鲜甜的汤汁在口中爆开,混合着肉馅的香气,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唔……真好吃!”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着,腮帮子鼓鼓囊囊,吃得那叫一个香,仿佛刚才跟他爸“生死搏斗”的不是他本人。
钱钰锟则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装模作样地看着。杂志举得老高,几乎挡住了他半张脸。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超然物外”、“不为美食所动”,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着,听着儿子那边传来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叹息。: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那香气……该死的,怎么这么香?!他晚饭也没吃几口,此刻肚子里的馋虫被这香气勾得疯狂造反。
钱砚修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偷偷观察着父亲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他夹起一只红亮诱人、蟹黄饱满的醉蟹,故意在钱钰锟的“杂志屏障”前晃了晃,然后慢悠悠地拆开蟹壳,那蟹黄的香气更是浓郁得首冲天灵盖!
“爸,” 钱砚修咽下嘴里的美食,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心和……显而易见的炫耀,“你真的不吃啊?这小笼包汤汁绝了!醉蟹也好鲜!你不尝尝太可惜了!”
钱钰锟从杂志后面露出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小兔崽子你故意的吧?”的控诉。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不屑”和“高尚”:
“哼!不吃!” 他啪地一声把杂志翻了一页,动作很大,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心,“你爸我……修身养性!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吃!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人!”
这“没良心”三个字,咬得格外重,怨念深重,显然是还在为书房里那场“单方面蹂躏”和“弑父未遂”耿耿于怀。′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钱砚修一听,眉毛挑得老高。哟呵?还来劲儿了?继续阴阳怪气?行啊!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他故意夹起一块最大的、蟹黄最满的蟹肉,在钱钰锟的眼皮子底下,慢动作般地送进嘴里,然后发出极其夸张的、满足到灵魂出窍的叹息:
“啊~~~~~太——鲜——了——!” 声音拖得长长的,表情极其浮夸,仿佛吃到了人间至味,“这蟹黄……啧啧啧,入口即化,鲜香回甘……人间值得啊!” 说完,他还故意吧唧了两下嘴,声音响亮得让钱钰锟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钱砚修火力全开,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小笼包一口一个,醉蟹拆得飞快,小菜也夹得勤快,一边吃一边还发出各种满足的拟声词。那架势,仿佛不是在吃外卖,而是在进行一场关于美食的激情演讲,目标观众就是他那位“修身养性”的老父亲。
钱钰锟手里的杂志彻底成了摆设。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儿子那夸张的咀嚼声和诱人的香气。肚子里的抗议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
咕噜噜——!
一声清晰无比、悠长响亮的肠鸣,猝不及防地从钱钰锟的腹部传来!在只有咀嚼声和夸张赞叹声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尴尬!
钱钰锟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杂志后面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他钱钰锟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而钱砚修,咀嚼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促狭的笑意。他眨了眨眼,看着父亲那几乎要把杂志捏变形的、指关节发白的手,以及杂志上方露出的、一点点可疑的红晕。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钱砚修没说话,但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我听见了,并且我懂了”。他低下头,夹起餐盒里最后一只小笼包!那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目标明确——吃掉它!
钱钰锟透过杂志的缝隙,眼睁睁看着那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