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旁观实验现象般的冷静评价:
“爸爸,您当前的行为模式,符合‘信息源强制阻断’与‘物理惩戒’的应激反应模型。但该模型存在显著缺陷:暴力镇压可能导致信息熵在封闭系统内累积,并在阈值突破后引发更剧烈的能量释放(即:弟弟会记仇,以后找机会报复)。”
钱三一推了推眼镜,给出了专业建议:
“建议:采用非暴力沟通模型,辅以明确的‘惩罚矩阵’威慑(如:取消游戏时间、增加奥数题量),进行行为矫正。效率更高,且副作用可控。”
钱钰锟:“……” 他差点被大儿子这番“冷静”到冷酷的分析和建议噎得背过气去!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搞行为建模分析?!还“惩罚矩阵”?“奥数题量”?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坑爹”的小儿子物理超度!
“钱钰锟!” 裴音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终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放手!”
钱钰锟被裴音那冰冷的声音刺得一激灵,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
钱砚修趁机猛地一挣,终于摆脱了父亲的“魔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汪汪,后脑勺还火辣辣地疼。他愤怒又委屈地瞪着钱钰锟,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或者……爆发出更猛烈的控诉!
钱钰锟看着儿子那副惨样,再看看裴音冰冷的眼神和钱三一“科学”的建议,心头那股邪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后怕和一种“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冤家”的无力感。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精心打理过(但此刻己经凌乱不堪)的头发,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和控诉的眼神,又看看自己那只刚才行凶的手……最终,所有的愤怒、尴尬、憋屈,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沧桑和认命的叹息。
他颓然地靠回座椅,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彻底打败的妥协:
“行……行行行!老子错了!老子不该动手!” 他认栽了,对着儿子,更像是对着自己,“闭嘴……好好坐着……压岁钱……照发……零花钱……不减……《家训》……不用抄了……” 他说得极其艰难,仿佛每个字都在割肉。
钱砚修吸了吸鼻子,看着父亲那副“斗败公鸡”的惨样,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他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和下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父亲,但总算没有再“作妖”。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复杂。尴尬、后怕、委屈、认命、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各种情绪如同打翻的调料罐,混杂在狭小的空间里。
钱钰锟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觉得通往裴家的路,从未如此漫长、如此坎坷、如此……让他心力交瘁。他疲惫地闭上眼,内心只剩下一个卑微的祈求:老天爷,求求了,让接下来的裴家之行……安生点吧!他这把老骨头,真的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