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结束后,钱砚修趁着离晚自习上课还有2小时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与窗外冬天午后的阳光形成鲜明对比。*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钱砚修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中国古代交通史论》和厚厚的笔记本。他咬着笔杆,眉头紧锁,显然被某个史料节点卡住了思路。阳光在他微卷的头发上跳跃,却驱不散他脸上的思索凝重。
斜后方,哲学类书架区的阴影里。
江屿背靠着冰凉的书架,手里那本《存在与时间》依旧停留在第42页。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隔着几排书架和稀疏的人影,精准地落在钱砚修紧蹙的眉心和咬着笔杆的、无意识显得有点孩子气的动作上。
他的“不明显”关注法己经修炼得炉火纯青。每当钱砚修似乎要抬头活动僵硬的脖子,或者皱眉环顾西周寻找灵感时,江屿便会极其自然地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书页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一页(尽管他根本没看进去)。他的呼吸平稳,侧脸线条在阴影里显得冷峻而专注,仿佛沉浸在深奥的哲学思辨中。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脏,正随着远处那个少年每一次无意识的小动作而加速跳动。体育课上手腕残留的灼热触感,像一道隐秘的烙印,在此刻静谧的环境里,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扰人。
林骁骁抱着一摞刚借的数学竞赛资料,像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溜达到江屿身边。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看到钱砚修那副“苦大仇深”啃书的样子,再看看自家竹马这副“望夫石”兼“哲学思考者”的伪装姿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弧度。
她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江屿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喂,冰雕。你的‘存在与时间’快被你盯出洞了。再看下去,海德格尔都要从书里爬出来抗议了。” 她故意调侃。
江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没看林骁骁,只是冷冷地、同样用气音回敬:“多事。” 目光依旧“专注”在书页上,仿佛海德格尔的深奥思想比什么都吸引人。
林骁骁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绕弯子。她凑得更近些,几乎贴着江屿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说:“想帮你的‘小太阳’解围吗?看他那样子,八成是被卡在某个史料上了。唐元明给的参考书里,有一本《帝国驿道考》专讲古代交通节点,里面可能有他需要的细节。°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她精准地报出书名和位置,“就在历史区D排书架最上层,靠右。”
江屿握着书脊的手指微微收紧。林骁骁的话像精准的导航,瞬间点亮了他想靠近却又找不到理由的困境。他需要确认。他极其缓慢地、仿佛只是思考中无意识的动作,抬起了眼睫,目光越过书架,再次投向钱砚修。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些。果然,钱砚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在笔记本上反复划拉着什么,又烦躁地划掉,显然陷入了瓶颈。
一股冲动瞬间涌上江屿的心头。他不再犹豫。
他合上那本纹丝未动的《存在与时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看林骁骁,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迈开长腿,径首朝着林骁骁指明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沉稳,背影清冷挺拔,但林骁骁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脚步比平时快了一丝丝。
历史区D排书架。
钱砚修正踮着脚,伸长手臂,试图够到书架顶层一本看起来就很厚重的硬皮书——《帝国驿道考》。书放得很高,他186的身高也有些吃力,指尖堪堪碰到书脊,却无法将它抽出来。
“啧,放这么高干嘛……” 他小声嘀咕,正准备跳一下试试。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从他头顶上方越过,轻松地取下了那本厚重的《帝国驿道考》。
熟悉的清冽气息自身后传来。钱砚修一愣,放下踮起的脚,转过身。
江屿就站在他身后,距离比上次在图书馆时更近。他188的身高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低垂着,正静静地看着他。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旧书纸墨香气。
“是这本?” 江屿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带着天然的冷感,却清晰地传入钱砚修耳中。他将书递到钱砚修面前。
钱砚修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又是江屿!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惊喜道:“哇!江屿同学!又是你!太巧了吧!对对对!就是这本《帝国驿道考》!我正需要它呢!” 他一边接过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