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砚修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被江屿紧紧抱在怀里!他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没……没事!我没事!江屿……谢谢你!快……快松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窘迫。
江屿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臂,动作快得有些狼狈。怀中骤然一空,那温热的触感和阳光气息瞬间抽离,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甚至比刚才的冲击更甚。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清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震惊、无措、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意犹未尽的悸动。他紧抿着唇,耳根红得滴血,甚至不敢去看钱砚修的脸。
“没……没事就好。” 江屿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他弯腰,动作僵硬地帮林骁骁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借此掩饰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和爆红的脸颊。
钱砚修也赶紧蹲下帮忙捡书,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江屿,对方侧脸紧绷,下颌线冷硬,但通红的耳垂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刚才被紧紧箍住的力道和后背感受到的剧烈心跳,像烙印一样清晰。钱砚修心里莫名地有点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这新同学……救人的方式……也太……太用力了吧?
林骁骁一边接过他们捡起的书,一边“愧疚”地道歉,目光在钱砚修微红的脸颊和江屿通红的耳根之间扫过,心里乐开了花:成了!这“物理助攻”效果拔群!她强忍着笑意,正色道:“真是太抱歉了!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你们喝奶茶压压惊!” 她故意看向江屿,“江屿,你刚才反应真快!要不是你,钱砚修肯定被砸到了!你说是吧,钱砚修?”
钱砚修抱着那本“救命恩书”《帝国驿道考》,看着林骁骁真诚(?)的“歉意”眼神,再看看旁边依旧沉默紧绷、耳根通红的江屿,混乱地点了点头:“啊……嗯,是,多亏了江屿同学……” 他顿了顿,努力找回平时的阳光语气,对江屿露出一个感激却带着点尴尬的笑容,“谢谢你啊,江屿同学。”
江屿终于抬起眼,看向钱砚修。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瞳里,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和一种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他看着钱砚修脸上那带着尴尬和感激的笑容,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不用谢。”
图书馆的插曲暂时告一段落。地上的书被捡起,围观的同学也渐渐散去。但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氛围却久久不散。钱砚修抱着书回到座位,却感觉心思有点飘,书上的字迹似乎都模糊了。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刚才被江屿紧紧箍住的腰侧,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手臂的力量和温度。
而江屿,则站在书架旁,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本精装书的书脊。他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环抱住那个温热身体时的触感。他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再也无法压抑的浓烈情愫。那道“不明显”的界限,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彻底撞碎了。冰山之下,炽热的岩浆,正在汹涌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