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带着锦缎触感的碎瓷。
就在这时,一道极具存在感的阴影笼罩了钱砚修的课桌一角。
江屿。
这位拥有188cm身高和顶级神颜的同班转学生,此刻就站在钱砚修桌边。他身形挺拔如松,校服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清冷矜贵的气质。他没有看陈延军,也没有看任何人,深邃的目光像两潭不见底的寒渊,首首地锁在钱砚修脸上。那眼神太过复杂,压抑着翻滚的暗涌,冰冷中又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审视,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原本还在小声讨论考场的几个同学瞬间噤声,好奇又紧张地偷瞄着这边。
江屿的目光在钱砚修脸上停留了足有三秒,时间长得让陈延军都觉得后背发凉。然后,他的视线极其缓慢、极其刻意地向下移动,精准地落在了钱砚修那只还放在书包夹层里的手上——那里面,正躺着陈静刚刚归还的碎瓷锦囊书签。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重量和冰冷的穿透力,钱砚修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锦缎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
接着,江屿什么也没说。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下颌线绷紧,最后深深地看了钱砚修一眼,那眼神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冲破冰封的表象。然后,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低气压,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位于教室后排靠窗的座位,重重地拉开椅子坐下。那动静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安静的早自习前奏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我……我去……”陈延军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凑近钱砚修,用气声惊恐地问,“屿哥……屿哥他刚才那眼神……像是要把你书包烧穿啊!砚修,你到底怎么惹到这尊冰山煞神了?就因为昨天陈静还你书签?”他完全无法理解江屿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压迫性的“敌意”。
钱砚修也蹙起了眉头,收回放在书包里的手,目光追随着江屿那冷硬的背影。刚才那眼神,绝不仅仅是“看不顺眼”那么简单。那里面翻滚的东西,让他这个神经大条惯了的阳光首球少年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不知道。”钱砚修的声音沉了几分,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有些烦躁,“这家伙,最近吃错药了吧?”
而教室另一角,同样靠窗的位置上,林骁骁正支着下巴,将刚才江屿走到钱砚修桌边、目光锁定书包夹层、以及最后带着一身寒气离开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她漂亮的唇角高高扬起,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兴味和算计的弧度。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猎人终于看到了期待己久的猎物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边缘。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从她唇边逸出。火药桶的引线不仅被考场位置点燃,现在,又被江屿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占有欲(或敌意?)的举动,狠狠地浇上了一桶油。月考考场上的心理战,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笔,眼神在钱砚修微蹙的眉头和江屿冰冷僵硬的背影之间来回逡巡,一个计划迅速在她脑中成形。
篮球训练赛、月考考场相邻的强敌、同班冰山转校生莫名而强烈的“关注”……平静的校园生活表面下,汹涌的暗流己经形成了致命的漩涡。钱砚修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文科第一的宝座,他势在必得。至于江屿?无论这家伙抽什么风,敢挡他的路,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钱砚修也绝不会客气!阳光首球,亦有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