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愣住,目光渐渐飘远,似在沉思。¢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他想起庶子贾环,虽性子偏激,却也有些小聪明。
再想到贾兰,年幼丧父,如今跟着李纨读书,倒是安静懂事。
他喃喃道:“贾环……贾兰……”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苦笑道:“可宝玉毕竟是我的心头肉,总不忍心就这么放弃。琮儿,真没旁的法子教教他了?”
贾琮见他执迷不悟,目光闪了闪,心中冷笑更甚。
他略一沉吟,忽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道:“二叔既如此说,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这法子,需宝兄弟自己肯下功夫才行。”
贾政闻言,眼中一亮,忙道:“琮儿快说,是何法子?”
贾琮慢悠悠道:“如今火器工坊正缺人手,我近日打算从京中招些年轻后生,学些粗浅的匠艺。宝兄弟若肯去,从打铁炼钢开始学起,日日与匠人同吃同住,磨一磨性子,未尝不能有些长进。况且陛下如今重视火器,若他能在此事上立些功劳,未必不能挽回些颜面。”
贾政一听,脸色却僵住了。他愣了片刻,低声道:“这……让他去工坊打铁?”
贾琮点头,语气平静:“正是。宝兄弟性子散漫,若不吃些苦头,怕是难有长进。^看\书¨君¢ ·已′发+布¢最¨芯~璋`劫?工坊虽苦,却能让他明白事理,若他肯坚持,倒是条出路。”
贾政嘴角抽了抽,心中却一阵翻腾。
他想象贾宝玉那细皮嫩肉的模样,终日与丫鬟调笑的公子哥儿,如何受得了工坊的烟熏火燎?
每日挥汗打铁,与粗鄙匠人同榻而眠?
这哪里是教他,分明是折磨他!
可这话从贾琮口中说出,又带着几分正色,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贾琮见他神色,暗自冷笑。
这法子看似是为宝玉好,实则是个精心挖的坑。
以贾宝玉那懒散性子,别说坚持三日,怕是半日也熬不下来。
到时他若闹着退出,反倒坐实了顽劣不堪的名声,连贾政也再无理由护着他。
贾政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低声道:“琮儿,这法子……我再想想吧。”
贾琮微微一笑,起身道:“二叔慢慢思量便是。我近日事忙,就先告辞了。”
贾政忙起身相送,目送贾琮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端起茶盏,茶己凉透,苦涩在舌尖蔓延。
贾政喃喃道:“宝玉啊宝玉,你若有琮儿一半……”
话未说完,他又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无奈。!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
贾琮辞别贾政,出了荣国府小院,夜色己深,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
他缓步而行,行至角门附近,月光透过槐树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正要迈步,却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着几声低低的叹息。
贾琮微微眯眼,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盏昏黄的灯笼从侧院小径晃出。
灯下站着一道纤细身影,身披淡紫披风,头戴风帽,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提灯笼,低头照着路。
那身影有些熟悉,贾琮略一思索,便认了出来。
是探春。
他不由皱眉,这三更半夜,探春怎会在院中徘徊?
“谁在那儿?”
探春似也察觉到脚步声,抬头望来,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警觉。
侍书忙举高灯笼,光晕洒开,照亮了贾琮的身形。
探春一怔,随即掀开风帽,露出那张清丽却略显疲惫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三哥哥?怎是你?”
贾琮缓步上前:“三妹妹,这么晚了,你怎在这儿?”
他目光扫过探春略显忧郁的神色,又落在她手中紧攥的手帕上。
探春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三哥哥,我方才去看了环哥儿,他……又在书房发脾气,把砚台都摔了。”
贾琮目光微动:“又是因为功课?”
探春无奈点头:“先生说他的文章不如宝玉,他便气不过,回来就砸了东西。我劝了半天,他还是那副样子。”
她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他总觉得自己不如宝玉,处处较劲,可越是这样,越叫人看轻。三哥哥,你说……他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贾琮沉吟片刻,忽而一笑,语气中带了几分深意:“说来也巧,方才二叔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