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琮目光一凝,心头微震。
太上皇为何突然要见他?
他面上不显,只略一颔首:“有劳夏公公带路。”
夏守忠转身引路,贾琮跟随其后,穿过重重宫阙。
夕阳余晖斜照,朱墙金瓦间投下深长的影子,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大明宫,偏殿。
殿内幽静,沉香袅袅。
太上皇倚在榻上,白发如雪,面容枯槁,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
贾琮上前,恭敬行礼:“臣贾琮,拜见太上皇。”
太上皇缓缓抬手:“起来吧。”
贾琮起身,垂首而立,静待下文。
太上皇盯着他,忽然笑了:“怎么,不问问朕为何叫你过来?”
贾琮抬眸,目光平静:“太上皇若有吩咐,臣自当遵从。”
太上皇轻哼一声,语气意味深长:“你倒是沉得住气。”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向贾琮:“认得这个吗?”
贾琮目光一凝。
那玉佩通体莹白,上刻螭龙纹,正是废太子旧物!
他心头剧震,但面上仍维持镇定:“臣……不识。”
太上皇冷笑:“不识?那朕告诉你——这是你父亲的东西。”
父亲!
贾琮瞳孔骤缩,呼吸微滞。
尽管他早己从贾敬口中得知身世,但此刻被太上皇当面点破,仍如惊雷炸响!
太上皇盯着他的反应,缓缓道:“你父亲……是朕的长子。”
贾琮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太上皇今日召见臣,是想……处置臣吗?”
太上皇忽然大笑,笑声苍凉:“处置你?若朕想处置你,何必等到今日?”
他收敛笑意,目光深邃:“朕今日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这江山,本该有你一份。”
贾琮心头猛跳,却仍冷静道:“臣不敢妄想。”
太上皇冷笑:“不敢?那你为何练兵、改制、揽权?”
贾琮抬眸,首视太上皇:“臣所为,皆是为国。”
太上皇盯着他,良久,忽然长叹一声:“你比你父亲……更像个帝王。”
贾琮心头一震。
太上皇缓缓闭目,似在回忆什么,半晌才道:“弘元……己经知道你的身世了。”
贾琮指尖微颤。
果然!难怪弘元帝方才态度奇异!
太上皇继续道:“但他不会动你,因为……朕不允许。”
贾琮沉默。
太上皇睁开眼,目光如炬:“贾琮,朕今日只问你一句,若有一日,这江山交到你手中,你会如何?”
贾琮心头狂跳,却仍镇定道:“臣只会做该做之事。”
太上皇盯着他,忽然笑了:“好一个‘该做之事’!”
他挥了挥手:“去吧,好好准备你的婚事。至于其他……时候到了,你自会明白。”
贾琮深深一礼,退出大殿。
宫道之上,暮色沉沉。
贾琮步履沉稳,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
太上皇今日之言,几乎等同于明示!
他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眸中深不可测。
“这盘棋……终于要见分晓了。”
......
定国公府,正院。
贾琮刚踏入府门,便被满府的喜气迎面撞了个满怀。
廊下悬着崭新的红绸灯笼,窗棂上贴着精巧的喜字剪纸,丫鬟仆妇们捧着锦缎、喜果穿梭其间,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淡淡的檀香与红烛的气息。
映月正指挥着小厮们悬挂彩幔,一回头见贾琮立在影壁前,眼中顿时漾出笑意:“爷回来了!”
小红从厢房探出头,手里还捧着大红的帐幔,惊喜道:“可算赶在吉日前回来了!”
柳五儿端着漆盘从游廊转出,见状连忙福身:“爷一路辛苦,厨下备了银耳羹,这就让人送来。”
正说着,元春和探春从内院转出。
元春身着淡紫褙子,发间只簪一支累丝金凤,温婉笑道:“琮弟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派人去江南寻人了。”
她手中还拿着礼单,显是刚在核对婚事事宜。
探春抱着几卷红绸,闻言打趣道:“林姐姐这两日派人来问了三次,方才还让紫鹃送来了新绣的枕套呢。”
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物件,“某些人要是再晚归,怕是要误了吉时。”
贾琮耳根微热,接过茶盏掩饰道:“有劳两位姐妹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