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着几个半大的小子,如何用藤蔓和削尖的木头,制作最简单的绊马索。
他的嗓门很大,骂骂咧咧,但手上的动作,却细致得像个绣花的姑娘。
赵大山和猴子,则蹲在角落,就着火光
,将一张完整的鹿皮鞣制、撑开,正在制作可以用来储水的皮囊和修补甲胄的皮条。
猴子的手上,己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受伤的老兵陈一,腿伤在卓荧的照料下,己经能下地走路。
他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正用一块磨石,
一丝不苟地打磨着缴获来的楚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山洞里,忙碌而有序,那种属于逃亡者的绝望和混乱,
似乎己经被这温暖的火光,彻底驱散了。
张文坐在火堆旁,他没参与这些活计。
他的目光,越过洞里这些渐渐鲜活起来的身影,
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独自靠在岩壁上的女人身上。
卓荧。
这个名字,是他前两天才知道的。
这几日,这个女人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做事。
照顾伤员,熬制草药,或者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的儿子,
看着洞里的一切。她从不抱怨,也从不索求。
但张文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藏不住的、与这群粗野汉子格格不入的从容。
她识字,甚至懂一些基础的药理。
张文端起一碗刚刚熬好的、撒了点盐的鹿肉汤,走到了她的面前。
肉汤很烫,陶碗的温度,透过他的手掌,传了过来。
“夫人。”
他蹲下身,将碗递了过去,“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卓荧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微微一愣,随即接过了碗,低声道了句谢。
她怀里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偷偷地打量着这个给了他们肉汤的男人。
“一首没机会问,”张文看着跳跃的火苗,像是随意地开口,
“府上……究竟是遭遇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