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激动,再次深深一揖:“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一番任命,干脆利落,既没有削弱旧头目的权力,又建立起了全新的、更清晰的指挥体系。
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随即,张文召集了全体近两百名士兵,在山谷的空地上,当众宣布了三条新的铁律。
“第一!功罪必赏罚!凡战时,斩敌一级,赏钱百,记功一等!凡临阵脱逃、伤我袍泽者,斩!”
“第二!缴获必归公!凡战利品,无论金银兵甲,一律上缴,由主簿登记造册,再按功劳大小,统一分配!凡私藏者,斩!”
“第三!”他加重了语气,说出了最震撼人心的一条,
“伤残必奉养!凡为我等袍泽征战而伤、而残者,团队养其终身!若不幸战死,活下来的人,有义务照顾战死兄弟的家人!”
这三条规矩,如同三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士兵的心上。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炮灰,而是一个有规矩、有保障、有未来的集体中的一员。
山谷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
山谷之外数十里的山林中。
五十六名骑兵,正在无声地穿行于林间。
他们的行动,不像普通重骑兵那样大开大合,而是异常地灵活和安静,马蹄上甚至包裹着粗麻布以减少声响。
每个人都穿着便于行动的紧身皮甲,背上除了弓弩,还斜挎着一柄用于林中近战的短柄手斧。
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比寻常的楚军战马更矮小、更健壮,西蹄有力,显然是专门用于山地作战的良种。
这支部队,正是东阳令陈婴压箱底的宝贝——他的“斥候游击营”。
营中成员,大多是跟随陈婴多年的家兵子弟,他们不仅是优秀的骑手,更是顶级的斥候和猎人,最擅长的,就是在山地林莽中,进行追踪、骚扰和长途奔袭。
而此刻,这支精锐猎犬的头领——陈驰,正勒住缰绳,听着一个本地猎户的报告。
“将军,错不了。”
那猎户畏畏缩缩地说道,“三天前,确实有一伙人往这个方向去了。
看脚印,乱糟糟的,大概有……有几十号人。只是这几天,再没见一个人出来过。”
陈驰下马,亲自蹲下查看。
他捻起一点泥土,又看了看一旁被踩断的草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脚印边缘己经干燥,是三天前的旧痕迹。几十人的脚印,只有进,没有出……”
他立刻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这伙人,要么是找到了一个极佳的藏身地,要么……就是在这个山谷里,找到了足够他们消耗数日的补给。
他们,就在里面!”
一个亲信凑上前来:“将军,要不要让后头的步卒跟上来,扎紧了口袋再打?”
“不必。”
陈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对付几十个残兵,何须如此麻烦?
钟离眛那是老了,胆子也小了。我们自己,就能解决。”
他翻身上马,对着身后那五十多名同样精悍的斥候骑兵,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换符牌!”
一名亲信立刻从皮囊里,掏出了一大把秦军制式的青铜符牌,分发下去。
这些,都是他们家族多年来“收集”的战利品,是他们进行伪装渗透的最好道具。
陈驰接过一枚屯长的符牌,在手中掂了掂,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又自信的笑容。
他之前之所以失败,是情报不足,是地形受限。
而现在,在这片他最熟悉的山林里,用他最擅长的“伪装渗透”战术,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将上次的耻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王虎,李西!”
他点了两个斥候的名字。
这两人,与其他楚兵不同,他们的脸庞,轮廓更深,带着几分北方边地特有被风霜侵蚀过的沧桑。
他们,本是赵地猎户,而王离的长城军团,并非全是关中子弟,也杂有不少,从燕、赵边地,征调的戍卒。
他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会进去,就说你们也是被打散的溃兵,前来投奔。
哭得惨一点,演得像一点。
之前从俘虏问来的情报不要说错了。
等摸清了他们的虚实和那个姓张的头领的位置……”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随即,他一挥手,对着身后所有的骑兵,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