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警戒哨,是孟铎亲自安排下的一个什长。-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这老兵在北地郡跟匈奴人打了十年交道,一双眼睛比鹰还尖。
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睛。
午后,太阳挂在天上,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山谷口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出现了两个黑点。
黑点在蠕动,慢慢变大,是两个人,穿着破烂的秦军号服。
其中一个胳膊用布条吊着,另一个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
他们没有往山洞这边冲,好像根本没发现这里有人。
走到离谷口还有几百步的地方,两人像是被抽了筋,一头栽倒在雪地里,不动了。
“什长,咱们的人?”
旁边的哨兵端着弩,压低了声音问。
老兵没吭声,只是眯着眼,死死盯着那两个趴在雪里的人影。
他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确认对方确实是昏过去了,而不是在装死,才朝身后摆了摆手:“去两个人,小心点,弄过来。”
两名“幸存者”被半拖半拽地弄进了山洞。
洞里生着几堆火,暖烘烘的,一股子肉香和草药味。
有人撬开他们的嘴,灌了几口热汤。过了会儿,两人悠悠转醒。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一睁眼,看见周围一圈穿着秦军服饰的袍泽,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将军……将军饶命!我们……我们不是逃兵……”
孟铎大步走过去,蒲扇般的大手按住那人的肩膀。
“兄弟,莫慌。这里没将军,只有一群活下来还想活下去的弟兄。
我是屯长孟铎,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士兵一听“孟铎”,眼里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3¨芭?墈·书~徃- -首`发′
“孟屯长?您是上郡来的孟屯长?”
“是我。”
“太好了!”那士兵激动得又要爬起来,
“我们是第七都的!也是上郡边军!巨鹿败了,都散了……后来听说您在这边收拢弟兄,我们就……就一路找过来了!”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巨鹿一战,几十万大军溃散如沙,屯长根本不可能认识手下所有的兵。
对方能准确说出“上郡边军”和“第七都”这两个番号,己经足够让人信服。
洞里的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逃亡路上,能遇到建制相近的袍泽,不亚于在沙漠里找到水源。
一些孟铎的老部下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着自己相熟的故人。
那两个“幸存者”有问必答,说自己叫什么,家在何处,连队里火长的名字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一切都显得天衣无缝。
张文站在人群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两个“幸存者”被众人围着,看着他们脸上那劫后余生的激动表情。
但他的心里,总有一根弦绷着。
这种感觉,源自现代灵魂对“过于巧合”的本能警惕。
等孟铎把人安顿好,众人散去后,李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张文身边。
王二疤也跟了过来,他同样觉得事情有些太顺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张文正对着一张画在沙地上的简陋地图出神。
“将军。”李息的声音很轻。
“先生也觉得不对劲?”
张文没抬头,手指在沙盘上划拉着。~3¨叶*屋_ !唔·错·内~容′
“不敢说不对劲,”
李息缓缓道,“只是觉得……太巧了。有几点不合常理之处。”
王二疤一愣,凑了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李息没有看王二疤,而是对着张文,继续说道:“其一,是‘气’。我等连日奔波,缺食少衣,人人脸上都挂着一股死气和疲气。
这二人虽也狼狈,可方才醒转后,我观其眼神,偶有精光闪过。那不是饿了许久的人该有的眼神。”
王二疤一拍大腿,骂道:“他娘的!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俩小子看着不得劲,就是说不上来!”
李息点了点头,继续道:“其二,是‘手’。
我方才借着递水的机会,看了他们的手。
虎口和指节的老茧,比我们这些屯田兵卒厚得多,可掌心却没什么茧子。
这说明,他们是常年只练兵器,不干粗活的精锐,不是我等边军。”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