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酒香。
李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先是扫过桌上那两只用过的酒杯,然后才钉在卓荧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将腰间的佩刀,“哐”的一声,解下来拍在桌上。
那把刀,压住了王陵刚刚放下酒杯的地方。
候铭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了卓荧身前。
李凯看都没看候铭,他只是盯着卓荧,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加掩饰的怀疑。
“你是什么人?”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卓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起酒壶,为他面前那只干净的杯子,斟满了酒。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郡尉大人,今日为何事烦忧?
可是为了一头,不像马的‘鹿’?”
李凯正在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身后的两名亲兵,几乎是本能反应,“呛啷”一声,拔刀出鞘半尺。
但李凯没有动怒,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化,只是那双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像一头准备扑杀猎物的狼。
一股比刚才王陵离去时更加危险、更加深沉的杀机,开始在雅间里弥漫。
他慢慢地,放下了酒杯。
“拿下。”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两名亲兵闻令,立刻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就要去抓卓荧。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候铭动了。
他没有拔刀,只是身体一侧,像一扇门板,挡住了其中一名亲兵的去路。
同时,他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桌上那把李凯的佩刀。
他没有将刀对准任何人,只是用拇指,在那锋利的刀刃上,轻轻一抹。
一缕血珠,顺着刀锋,缓缓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朵小小的、刺目的红花。
整个雅间,死一般寂静。
两名亲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停在了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主官。
李凯的目光,从那滴血珠,移到了候铭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最后,落回到卓荧身上。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而且,他们不怕死,更不怕把事情闹大。
“我们若是想害您,又何必约您来此,白白浪费这壶好酒呢?”
卓荧的声音,适时地再次响起,依旧温润轻柔,
“或者说,我们若是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又何必……只告诉您一个人呢?”
李凯沉默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亲兵退下。
他重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一首烧到胃里。
“说吧。”他放下酒杯,看着卓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