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荧正低头收拾着竹简,闻言抬起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
照在她脸上,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
“哦,你说那个啊,”
“是昨天才让城里的老铜匠,照着我的印章样子,临时赶制出来的。”
候铭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荧将那枚假的铜牌和真的玉佩,都收进一个盒子里,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他自己愿意相信的理由。”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对自己说。
“在这乱世里,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别人信什么。”
“再说 ....我也没骗他呀~”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卓荧,难得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
“我确实也是卓家之后,只不过.....是石沟村没人知道的旁支而己。”
候铭看着眼前这位夫人,只觉得她比那些手持利刃的刺客,还要令人敬畏。
他终于心服口服地,深深一揖到底。
“属下……受教了。”
候铭带着队伍,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房间里,只剩下卓荧一人。
她脸上的那一丝疲惫早己褪去,重新恢复了那份清冷与沉静。
她没有去碰那些代表着权力和财富的信物,而是走到窗边,
推开窗,看着上党城内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夜风微凉,吹动着她的发丝。
她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己经干硬,黑乎乎的杂粮饼。
那是她从黑水寨带出来的干粮。
她就着清冷的月光,小口小口地,极其认真地,将那块饼,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