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玩意儿,还算拿得出手。”
那主簿,本不以为意。
可当他接过那把剪刀,入手便是一沉,其分量远超寻常铜剪。
他随手,对着桌案上的一枚秦半两,“咔嚓”一下剪去——
那枚坚硬的铜钱,竟如同一块豆腐般,被应声剪断!
而剪刀的刃口,在灯火下,却连一个白印都没有!
主簿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再看向钱货时,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他知道,能拥有如此精铁利器的商队,
绝不是“糊口饭吃”那么简单。
在打发了这位“意犹未尽”的主簿大人后,
卓荧正式开始了她在邯郸的第二步布局。
“蜀锦阁”的门前,挂出了两块新的木牌。
第一块木牌上写着:“本店新到御贡蜀锦,
非有请柬者,不得入内品鉴。”
这道高高的门槛,将所有普通客人,都拒之门外。
但第二天,邯郸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女眷,
都收到了一份由“蜀锦阁”发出的、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
一场专为女人们举办的“品鉴会”,即将在三日后举行。
第二块木牌上则写着:“东家受故人所托,
需长期采买粮草,以济军民。
然乱世金银无信,本店只收实物,
愿以上党特产,或蜀中奇货易之。”
这个模糊的说法,立刻引起了城中各方势力的注意。
那些急于扩充武装、却又苦于兵器短缺的中小地主豪强们,
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纷纷派人,前来打探。
深夜,“蜀锦阁”密室。
灯火下,卓荧听着候铭和钱货的汇报。
“夫人,一切如您所料。”
钱货兴奋地说道,“张耳那边,己经派人来旁敲侧击,
想打听我们这批‘上党特产’,到底有多少,能不能,匀一些给他们。”
候铭也接着汇报:“陈余和代王歇的旧臣那边,也都有了动静。
他们比张耳更急,都在想办法,要弄到一张能参加您那场‘品鉴会’的请柬。
似乎是想通过后宅女眷的路子,来和您搭上线。”
卓荧点了点头,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邯郸城里,
一个所有势力都想拉拢,
却又都捉摸不定的、奇货可居的“第三方”。
然而,一旁的候铭,在兴奋过后,
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凝重和不解。
他看着卓荧,终于问出了那个从进入武安城开始,就一首困扰着他的问题。
“夫人,我有一事不明。”
“说。”
“当初在武山,陈驰那条疯狗,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就放我们过去?
甚至,还真的派人,在暗中替我们清剿了流寇?”
候铭的脸上,充满了困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不像是他。
我们留下的那个‘破绽’,真的有那么天衣无缝吗?
他……当真就一点都没有怀疑?”
这个问题,也是钱货心中的疑问。
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卓荧,等待着她的解答。
卓荧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走到密室中央那幅巨大的、刚刚铺开的邯郸及周边舆图前。
目光,从邯郸,一路向西,越过太行山,
最终,落在了那个遥远的、刚刚经历了一场新生的地方——晋阳。
思绪,仿佛也随着这道目光,穿透了时间,
回到了北伐大军出发前,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那个夜晚,她与张文,在同样的地图前,进行了一场,
关于“如何让猎犬,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带路”的沙盘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