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晋阳的第三日,风雪更大了。^天,禧\小~税^枉/ _勉.费?悦\黩¢
北上的官道上,一支由王陵的商队和王晨的骑兵组成的混合队伍,正顶着风雪,缓缓前行。
队伍中央,一辆用双层厚毡布包裹的马车,在寒风中,稳稳地行驶着。
车内,一个小小的铜制炭炉,烧得正旺,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王陵与王晨,正围着炭炉,对坐而饮。
温热的米酒,驱散了些许寒意。
车窗外,是那些穿着崭新军服、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桀骜和茫然的“豪族子弟兵”。
他们紧紧地裹着身上的冬衣,缩着脖子,抵御着风雪,眼神里,是对未知前途的迷茫。
王晨喝了一口热酒,看着窗外那些“少爷兵”,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放下酒杯,对王陵说道:“王家主,说句心里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将军他……为何要如此安排?
让我这个败军之将,去带这群最难带的兵,这……不是罚我,是想累死我啊。”
王陵闻言,笑了笑。
他比王晨,更早见识过张文和“镜台”的手段,看得,自然也更深一些。
他提起酒壶,为王晨满上。
“王将军,你只看到了眼前的‘苦’,我看到的,却是这苦头后面的‘利’。”
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来:“会议前夜,将军曾单独召见过我。
他说,我与草原上的楼烦王,有过生意往来,是打通北境商路的不二人选。
他命我为‘北地督粮官’,名为督粮,实为‘总商督’!
授权我,总览上党与整个草原的所有贸易。
并许诺,这条商路上,
所有换回来的战马、牛羊、皮毛,
除了军用,
剩下的一成,归我王家,自行处置!”
饶是王晨久经风浪,
听到这番话,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一条打通草原的商路,额外分享一成的利润!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生意”,
这是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
是一条足以让王家流传百年的富贵之路!
他恍然大悟,随即,却更加困惑:“既如此,那将军,
又为何要让我,
带着这群‘公子哥’,去北疆受苦?
这……又是何意?”
王陵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将军对我说,
这些‘公子哥’,
大多出身豪族,
要么能识字断文,
要么从小武艺傍身,
在将军看来,他们不是人质,
而是一块块未经雕琢的璞玉。¢x_i¨a¢o+s!h~u\o,w`a!n!b_e?n¢..c,o-m′”
“他说,他让你去当‘副将’,
名为协同,实则,是让你当这些璞玉的——‘总教习’!”
“让你,带着这些‘璞玉’,
去长城外,
找那些不听话的匈奴小部落,
去‘实战练兵’!”
“用胡人的血,把这些少爷兵,
磨成一把把能捅穿一切的尖刀!”
王陵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敬畏,“而且,将军,己经为这支部队,亲赐了番号。”
“当然不可能叫‘人质营’。”
“他称其为——‘狼牙’。”
“取‘狼牙饮血,一击毙命’之意。
他说,这支部队,未来,将是我军之中,
最特殊、最精锐的、能执行任何‘不可能完成之任务’的——狼牙!”
听到这里,王晨,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只觉得一股热血涌起!
想起张文给他的“兵书”
他终于明白了!
张文的可怕,不仅仅在于兵强马壮,
更在于他这种自上而下的、对“人才”的、近乎“残酷”的磨砺和培养体系!
他要的,不仅仅是能听懂号令、结阵而战的兵。
他要的,是一支能独立思考、化整为零、散布在整个战场上,执行各种复杂战术任务的“军队”!
他自己这个“罪将”,看似是被“发配”,
实则,是被委以了“培养未来军官团”的、最核心的重任!
这,既是考验,更是信任!
想通了这一切,王晨心中所有的怨言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