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加锋利,也更加危险。他己经学会了用对手的方式,去思考和战斗。
他走上前,亲手将陈驰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范增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信任,“这梁地粮道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末将,定不辱命!”
……
夜,己经深了。
上党,“蜀锦阁”的密室之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卓荧正坐在桌案前,面前铺着三份由“镜台”各地分舵用不同渠道送回的密报。
每一份,都关系着整个天下的走向。
第一份,来自河东。上面详细记述了赵大山和李左车是如何在黄河岸边联手,利用上党军的新式战法与赵军的地利人和,成功击退了韩信的北伐大军。
卓荧看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欣慰,这证明“三晋同盟”的军事互信,在面对共同的强敌时,还是牢固的。
第二份,来自梁地。上面潦草地记录了项羽在外黄,以三万精骑正面击溃刘邦数十万联军的“神迹”。
卓荧看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便舒展开来。
项羽的勇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但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楚汉之间的仇恨,将这场战争彻底拖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依旧在张文和她共同推演的“楚汉相争,必将旷日持久”的战略框架之内。
她将前两份密报放到一旁,然后才拿起了最后一份,也是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份。
这份密报来自河北南皮,一个负责监视“陈余联军”动向的普通“镜员”。
上面记录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比如联军每日的粮草消耗,比如陈余又杖责了哪个喝酒误事的部将。
卓荧的目光快速地扫过,这都是些常规的情报。
突然,她的视线停在了密报结尾那一行看似毫不起眼的附注之上。
“……另,据报,联军前将军李左车,其麾下一支约五十人的亲卫骑兵,并未随大军西进河东。”
“此支部队,自大军开拔之日起,便一首秘密驻扎在一处名为‘望都驿’的废弃驿站之中,行踪极其诡异。
部曾数次试图靠近侦查,但皆被其暗哨所阻。其戒备之森严,远超寻常部队,不知其所为何事……”
卓荧看着这行字,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不安。
李左车,是她的“盟友”,更是她亲手扶上马的“代理人”。
她自认为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的底线。
但这支突然冒出来的、被刻意隐藏的“亲卫队”,却像一根看不见的刺,瞬间扎进了她的心底。
一支五十人的亲卫骑兵,能做什么?
打仗?不够。护卫?他自己己经去了河东。传递消息?更用不着如此精锐且戒备森严。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在“南皮”、“邯郸”、“河东”,这三个点之间来回地移动着。
她在试图找出这支被“隐藏”起来的棋子,到底能在这盘棋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如果这支棋子不是为了军事目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驿站……驿站是传递消息、转运物资的地方。
这支部队,是在等什么人?还是在等什么东西?
这种对局势失去百分之百掌控的感觉,让她感到极其的不安。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地图上那个代表着“南皮”的、冰冷的标记,仿佛能感觉到那里正潜藏着一股她所未知的暗流。
她轻声地自语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与警惕。
“李左车……”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