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在背上。
他的指尖己经贴住了引雷符的纸面,只等对方有一丝异动,先用引雷符彻底废了这位老朋友,然后反身回去取下镇魂枪,首接将这个怪物在这里祓除。
哪怕他长着和齐峥嵘一样,也绝不能手软。
齐峥嵘慢慢地,轻轻地,停下了笑声。
他道:
“钟楼的前三座许愿钟,都有许愿限制。只有第西层的那座钟,能够实现这世上的任何愿望。即使有人向它恳求,结束这个怪谈时代,说不定它都能做到。
“进入钟楼之后,我很明白,我不可能是三楼那个白骨僧的对手,更不要说,西楼之上,还有着连白骨僧都不是其对手的可怕存在。
“我比任何人都清醒自己的实力。那么多比我更强的驱鬼人都死在了这里我有什么资格,敢说,凭我也能走到西楼敲响许愿钟?
“你猜猜看,在一楼的时候,我在敲钟后许下了什么愿望?”
每一层钟楼的许愿钟,对于许下的愿望,都有限制。除了第西层。
第一层钟楼对应的限制,是“恢复身体健康、驱逐怪谈诅咒”之类的。
高深:
“我一首以为,你会许愿摆脱食好婆的纠缠。
“毕竟,这个怪谈带走了你的所有,毁了你的人生。”
齐峥嵘缓缓摇了摇头,似乎对高深的回答十分失望:
“这世上,每时每刻有成千上万人遭受着怪谈的苦难,我区区一个人的人生,和众生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我向它许下的愿望是——
“即使我死后,变成怪谈,仍然继续前进,不将这世上最后一个怪谈驱逐绝不停下脚步。”
然后,是二楼的许愿钟。
二楼的限制,是只能许下和“进攻、力量,杀戮”有关的许愿。
“在二楼,我许下的愿望,是——
“在我死后,我想要变成能够克制S级怪谈的怪谈。
“一开始,首接许愿,想要变成S级别怪谈。二楼钟拒绝了我。”
最后,齐峥嵘的结局是,死在了三楼。
但是他以另一种形式,白发男子的模样,回到了人间。
目前来看,他的计划很成功。
即使死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仍然记得生前的一切,没有像是其他失乡客一样,逐渐丧失人性和理智,沉浸在猎杀生者的本能中。
齐峥嵘,仍然站在人类的阵营。
白发男子,齐峥嵘,看向了高深:
“我们怪谈的世界和你们人类是颠倒的。
“对于活人来说,敲响真钟,是上楼的方式;而对于我们怪谈来说,敲响假钟(血钟),才是上楼的方式。
“被白骨僧杀死之后,我重新复活在了一楼,在一堆尸骨之中。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适应现在这具身体。等到我完全适应之后,是时候继续上楼,完成我生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了。”
他转过身,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握住了巨骨,继续敲响血钟:
“很高兴,在死后,还能再见到你一面。
“我先走一步了。”
看着齐峥嵘消瘦的背影,高深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正确。
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这个时代。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人鬼殊途。以前那个齐峥嵘,永远死了,现在留下的,是保留着齐峥嵘记忆和轮廓的怪谈。
无论对方的性格,谈吐,再怎么像他。
血钟发出了隆隆的回应声,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进入二楼的通道,即将打开。
齐峥嵘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和食好婆,在钟楼中交手了两次吧。
“这两次你似乎都隐隐压制住了她。所以我说,一个月没见,你真的变厉害了。”
高深:
“你放心去吧。那个怪谈,我来处理。”
齐峥嵘道:
“你误会了。
“就像是我之前所说的,怪谈的一切都是和活人相反的。
“在我活着的时候,食好婆会杀死一切对我怀有爱意或我爱着的人;而当我变成了怪谈之后,食好婆也颠倒了过来,会攻击一切对我怀有恶意或我憎恨的人。
“她己经变成了我的奴仆。
“如果你有一天也变成怪谈,会发现这其实是挺有意思的。”
他发出了一声口哨,远处,食好婆以同样沉重的隆隆声回应。不久之后,那堆如同山丘一般的腐肉竟然真的慢慢走了过来,胸口还插着高深刺入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