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人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突然看到了高山,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高山一愣,也认出了对方:“你是……大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朋友雄二,他也看了那盘录像带!”名叫大野的年轻人,一脸惊恐地指着身旁的同伴,“今天是第七天!我们……我们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两位大师来救他的。
李默的目光,越过那些惊慌失措的普通人,落在了那两位所谓的“大师”身上。
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便凝重了起来。
其中一人,是一位身穿白色狩衣、头戴立乌帽子、手持折扇的年轻人。他长相俊美,气质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源自平安时代的、古老的优雅。在他的周围,甚至有几只由符纸折成的、小小的白色纸人,在无风自动地,缓缓飞舞。
——阴阳师。而且,是师出名门、传承悠久的,真正的阴阳师。
而另一人,则是一位身穿灰色僧袍、手持一串巨大佛珠、脖子上挂着一柄黄铜法杵的老僧人。他双目微闭,宝相庄严,口中念念有词,身上散发着一股平和、浩大,却又充满了降魔之威的佛门气息。
——高野山的真言宗密教法师!
就在李默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两位“大师”,也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李默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李默!
“哦?”那年轻的阴阳师,缓缓地摇着折扇,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用一种带着审视和淡淡倨傲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位‘同行’。看阁下的打扮,似乎,是来自中华本土的……道士?”
那老僧人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如同古井,深不见底。他双手合十,对着李默,微微颔首:“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身上所带的‘气’,很特别。不知,师承何派?”
他们都是真正的“入道”级高手,其实力,恐怕,不在李默的师父九叔之下!
李默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口被封住的古井,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缓缓开口。
“你们的办法,没用。”
“这口井下的怨念,己经和此地的水脉、地气,纠缠了近三十年。它早己不是单纯的‘灵体’,而是一种近乎‘地缚神’的存在。”
“你们这种小打小闹的驱魔法事,对它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己。不仅无法超度它,反而,会激怒它,让它的怨念,变得更强。”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那年轻的阴阳师,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了。
那宝相庄严的老僧人,也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因为,李默所说的,正是他们刚才,在仪式中,所遇到的、最大的困境!他们所有的法术,都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触及那怨念的核心!
就在他们震惊于李默那远超年龄的见识时,一个一首被他们忽略的、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穿着一身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干涩而刺耳的冷笑。
“呵呵……说得头头是道。你们日本的阴阳道和密宗,不过是我华夏道法传过来的一点皮毛,对付这种小场面,就束手无策了吗?”
他缓缓地,从那两位大师的身后,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气质平平,毫不起眼。但当他走出来时,那两位日本的“大师”,竟都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隐晦的忌惮。
这个中年男人没有理会日本人,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了李默的身上。
“倒是你,小兄弟。”他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港式普通话,“你身上的‘气’,很正宗啊。有我茅山一脉的根骨。年纪轻轻,就敢来处理这种级别的怨灵,想必,你的师父,一定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吧?”
李默的心,猛地一沉。
他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被完美收敛起来的、同根同源的道法气息!
不等李默回答,那中年男人,便自顾自地,用一种充满了自傲与优越感的语气,缓缓说道:
“不必猜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陈。至于师承嘛……说出来,怕吓到你们这些东洋的同行。”
他的目光,扫过那阴阳师和老僧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然后,他重新看向李默,一字一顿地,说道:
“家师,道号,玄一。”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