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的瞬间,朱标垂在案下的左手,极其轻微地在李正右手手背上,画了一个叉。
李正猛然反应过来:
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啊!
小爷后边站着老朱、小朱、小小朱,想过来抢食吃,也不看看你们两个王八蛋够不够格!
李正缓缓放下酒杯,目光首视二王,不卑不亢回复道:
“秦王殿下府库充盈,晋王殿下驼队雄健,皆是常人梦寐以求的雄厚根基。只是……”
李正刻意停顿了一下。
“只是如何?”
朱樉眉头微蹙,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再转向晋王朱棡,那张冷硬的脸上,势在必得之心溢于言表。
“只是这买卖,虽是小弟日常经营。但股份定夺,以及玻璃、小蓝片等物能否另辟商路……”
李正加重语气,一字一句提点道:
“皆需得陛下金口定夺,方可施行,小弟可不敢擅自做主。”
若是旁人,在这凶险场景下,开口拒绝二王,恐怕小命随时归矣。
但换做李正......
哼哼,挨板子的说不定是谁呢!
“需得陛下金口定夺?”
朱棡眼神复杂变幻:惊疑、愠怒、不甘,最终化为深深忌惮。
旁边,朱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瞥了眼依旧不动声色的朱标,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可不敢把老大惹毛了!
朱标拿起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后,打破沉默:
“二弟、三弟,你们的心意,孤自然知晓。”
“只是如李正所言,这商行之事,牵涉甚广,不可操之过急。”
“一切待父皇定夺,但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话音落下,朱标举杯示意:
“今日难得齐聚,莫要让这些琐事扰了兴致。”
滋溜一口,温热黄酒入喉,李正将二王之事抛之脑后,夹起一块鹿筋细细品尝。
李正可不担心商行大权旁落:
真当老朱吃干饭的?
以这位开国雄主的掌控欲,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亲儿子,把手伸向这牵涉未来国运的聚宝盆!
(备注:截止洪武十一年底,只有秦晋二王就藩,老西朱棣于洪武十三年就藩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