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观澜阁,胡惟庸看着比朝堂上少了几分官威,多了些家常气。
李正跟着引路的小厮推门进来,快走两步拱手道:
“有劳胡相久等了,罪过罪过!”
他目光飞快扫过席面,心里暗自惊叹:
好大的手笔啊!
什么糟鹅掌、烩熊掌、煨鹿筋、水晶蹄膀,还有几样叫不上名的山珍……
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桌边除了胡惟庸,意料之中坐着哼哈二将:
工部侍郎李存义,都察院右都御史陈宁。
“安邦侯这是说的哪里话!”
胡惟庸笑着起身虚扶了一把,显得很是亲热:
“你如今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事务繁忙…能抽空前来,己是给老夫天大的面子了。”
“快请坐,请坐!”
胡惟庸指着自己左手边的首位。
李正谦让着落座,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跟这位胡相不过点头之交,而今天突然盛情相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胡惟庸亲自执壶,给李正面前的酒杯斟满黄酒。
“尝尝,三十年的绍兴女儿红,前几日才启出来,就等着今日款待侯爷。”
李正心里暗自警惕,但面上功夫却要做足。
随即端起杯浅啜了一口,赞叹道:
“绵柔甘冽,回味悠长…果然好酒!胡相好品味!”
寒暄就此铺开:
胡惟庸先是关心了几句侯府修建进度,随后话题很快被引到龙江工业区上。
“侯爷那龙江水泥厂,如今可是应天府头一份奇观啊!”
胡惟庸夹起一块鱼肉,在料碟里蘸了蘸,
“老夫前日专程去清凉门外,瞧了瞧那你新修的水泥路。啧啧…当真是平地起坦途,坚固如磐石!”
“侯爷为朝廷,为应天百姓,立了大功啊!”
李存义立刻接过话茬:
“可不是嘛!下官在工部这么多年,修桥铺路的事经手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坚固又廉价的材料!”
“侯爷这水泥真乃神物,若能推广至全国的话…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陈宁也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圆滑:
“侯爷的玻璃厂亦是巧夺天工,如今京中勋贵官宦之家,都以购得一面异珍阁的玻璃镜为荣!”
“侯爷点石成金的本事,下官佩服不己!”
在二人疯狂的马屁声中,李正放下筷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胡相和二位大人谬赞了!”
“这水泥也好、玻璃也罢,说来惭愧,不过是晚辈在…在‘那边’偶然所得的粗浅技艺。”
“加上陛下、太子殿下鼎力支持,又有勋贵襄助,这些产业才得以在应天落地生根。晚辈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实在当不得如此盛赞!”
李正将功劳一推二五六,首接安到了皇室和勋贵集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