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些侥幸未被揪出,或者仅被罚俸的胡党官员,个个如惊弓之鸟。
每当看到穿着青色官袍的年轻身影出现在门口,哪怕只是来送个公文,整个值房都会瞬间紧张起来,仿佛索命鬼登门一样。
这场由新式记账法引爆的肃贪风暴,冲击波最终汇聚到了那座显赫的丞相府里。
此时本该是赏月的惬意时节,但胡府那间隐秘的书房内,却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相爷!您得救救我们啊!”
一个穿着从西品官服的胖子,带着哭腔跪倒在胡惟庸面前:
“那帮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仗着太子撑腰,简首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老赵、老丁脑袋都掉了,还有好几个兄弟在午门枷着呢…生不如死啊!”
“下一个…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了!”
胖官员声音充满绝望。
“欺人太甚!简首是欺人太甚!”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他李正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仗着献点奇技淫巧,就敢骑到咱们头上拉屎?还有太子……”
“相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得想法子弄那个姓李的,不然咱们都得被他害死!”
“你说得轻巧!”
一个眼神闪烁的御史立刻反驳道:
“怎么弄?你忘了陈宁、王朗的下场了?现在去弹劾…不是送死是什么?”
“当初…当初我就说,那李正背后站着皇家和勋贵,势力大的很,他的买卖碰不得!碰不得!”
“你们偏不听,非要去招惹他!现在好了,好处没捞着一星半点,反倒沾了一屁股屎,图啥?”
他越说越激动,将矛头隐隐指向了胡惟庸当初的决策。
“张御史!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怪相爷不成?”
魁梧的武官怒目而视。
“难道不是吗?”
张御史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喊道:
“要不是想着分那杯羹,派人去弹劾,散布谣言……能把他逼急了,弄出这么个妖法来对付咱们?”
“现在好了,人家拿着尚方宝剑挨个点名,咱们成了砧板上的肉,洗干净脖子挨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