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求助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文官班列最前方——那个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
但胡惟庸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收归国有”图谋己经彻底破产,此刻若强行出头,无异于引火烧身。
思索片刻后,他眼角余光瞥向勋贵班列,最终钉在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身上。
胡惟庸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朝着李善长的方向,轻轻抬了抬下巴。
商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高呼道:
“相国大人,您老德高望重,您来评评理:这玻璃厂、水泥厂暴利惊人,却尽入私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收归朝廷、普惠万民,难道不是正理吗?勋贵们如此阻挠,置国家大义于何地?!”
商暠首接将矛盾抛给了李善长,试图将这个前丞相拉下水,搅浑局面。
“请韩国公主持公道!”
“请老相国仗义执言!”
跪在地上的文官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李善长的方向呼喊。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韩国公李善长身上。
这位开国文臣之首,曾经的左丞相、太师,如今虽退居国公之位,但威望犹存,在文官和勋贵两方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李善长缓缓抬起头,心里暗自骂娘:
胡子中你个遭瘟的小畜生,竟然把祸水往老夫这里引!
老夫都六十五了,早知道告个病假不来上朝了……
李善长内心无比煎熬:
一方面,他李善长毕竟是以文臣身份起家,辅佐朱元璋定鼎天下,门生故吏遍布朝堂。
商暠这些人,不少是他当年提拔起来的。
文官清流那股“以天下为己任”的酸调调…他也唱过。
若此刻完全无视旧部情面,难免落个“背弃清流”、“唯利是图”的骂名,在士林中自毁根基。
但另一方面,他还是韩国公,是大明勋贵集团的核心成员!
这玻璃厂里,有他李家真金白银投进去的股份!
他深知这些产业对勋贵集团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钱,更是未来安身立命、与国同休的保障!
若此刻站到文官那边,支持收归国有,那无异于自绝于勋贵圈子!
更何况,以这些军头们今日展现出的空前团结,他毫不怀疑…谁敢动钱袋子,他们就要谁的命!
左右为难间,李善长眼角不经意瞥向李正,顿时开悟:
彼其娘之!
什么名声?什么银子?
宝贝儿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