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武备按例派发的拖沓也有关系,就连军户正丁每年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军饷,也早就不知道在哪一年开始,变得有名无实。
就算是顺义堡,李家也只会在事关生死存亡的关头,才大开武库任人取用。
李煜手头的这些战备物资,是祖孙几代人,世代省吃俭用才攒下的。
至于更为精良的铁甲……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人群中此前跟随前往高石堡的几名身形魁梧,气息沉稳的老卒。
“铁甲,依旧只配发给堡中精锐。”
这也是很正常的,铁甲数量稀少,积攒不易,自然是不可能配发给弱者。
只有精锐才配披挂,他们往往是堡内军户中最强壮的男丁。
比如李煜的家丁。
这些人既不缺胆量也不缺气力,精通搏杀,这样的精锐披甲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这样的甲士,战阵之中一人可当十人之效,十人便可陷阵于先。
很快,武库大开。
一捆捆保养尚可的皮甲被搬了出来,散发着皮革特有的气味。
一面面蒙着兽皮的木盾,还有少数蒙了铁皮。
一杆杆擦拭干净的长枪,堆积如山。
屯卒们按队列上前领取,脸上洋溢着喜悦。
有了这些装备,至少在面对危险时,往往能多几分保命的机会。
随后,李煜又下令。
“李顺,待会再召集些人手,套马赶车。”
“是!”
堡内的余丁被迅速组织起来一部分,每车配一人,随同赶车。
‘余丁,亦是军户家中的男丁,不过每户只强制出丁一人上阵搏杀,其余男丁通常不必充当兵卒出阵,多为后勤辅兵,跟随帮衬之用。’
各家各户中十余辆简陋的板车很快被拉了出来。
套车的并非高大战马,而是堡中常见的驽马,甚至还有几头驴子也派上了用场。
至于耕牛,那是比铁甲还要金贵的宝贝。
没有甲不一定会死,没有牛,肯定要饿死人。
牛是军户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除了耕地之需,轻易不会让它冒险离开堡墙。
说句不客气的,一头牛的价值,在对农耕文明是无可估量的。
“开门。”
沉重的堡门在数名丁壮的合力推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缓慢而坚定地向两侧打开。
阳光透过开启的门缝,先是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随即豁然开朗,将堡外的荒芜景象映入众人眼帘。
一股萧瑟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堡内的些许人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煜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喷出一团白气。
“夜不收,先行!”
命令下达,早己准备就绪的一队骑兵立刻催马而出,马蹄踏在硬土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响,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的拐角。
仅有的十余骑手被分作两队,一队作为夜不收在前方为这支卫所军队探路。
另一队跟在李煜身边押阵,作为主将护卫的同时,也负责支援车队首尾,应对突发情况。
李煜没有立刻下令大队出发。
这支百人的军队,想要快速通行,走官道是必须的。
此前走过的小路,并不适合马车通行。
而官道上的情况,现在依旧未知。
所以车队和哨骑需要保持些距离,才好规避官道上可能会存在的尸群。
李煜再次审视着自己麾下这支待发的军队。
屯卒约有七八十人,按照大顺的军制,由各个什长和伍长带领,围绕马车左右成列。
顺义堡武库,库存的皮甲并不充裕,没办法人手一件。
于是,在尸鬼面前较为危险的刀盾手优先披甲,长枪手就老老实实地拿着长枪在盾牌后面负责捅刺。
本应优先穿戴皮甲防箭的弓弩手,也把甲胄让给刀盾手。
毕竟这和常规阵战不同,截至目前为止,尸鬼并没有远程投射能力。
余丁们只负责赶着驽马和驴子拉拽的板车,一般都不需要他们参与搏杀,带上一把防身的腰刀以防万一就好。
除去留守屯堡的一什屯卒,顺义堡的军事力量己经倾巢而出,堡内余下的多为老弱妇孺。
李煜的目光扫过李忠等几名家丁。
他们披着铁甲,神情坚毅,是这支队伍中最能让他放心的存在。
“李忠。”
“在,家主。”
名为李忠的家丁催马上前几步,与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