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鬼……尸鬼全数歼灭。¨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来人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
虽说李煜单方面给这些怪物定了性,称其为尸鬼,可底下人有时候嘴里冒出来的称呼依旧五花八门。
诸如鬼怪、邪祟、妖魔之流......数不胜数,张口就来。
没有影视普及的时代,人们对于这种类似于影视丧尸一样的衍生物,缺乏统一的认知和称呼。
现在的天南海北,只要是尸鬼出没的地界,幸存的活人对它们的各式称呼加起来或许不会少于百种。
这并不稀奇。
李煜止住了发散的思绪,将目光从远处横七竖八的尸鬼遗骸上收回,专注于眼下的善后工作。
腥臭的味道依旧浓烈,屯卒们心中战胜邪尸的短暂喜悦很快被沉甸甸的现实压下。
“各队官长去按队查验伤势,避免遗漏。”
李煜的声音平稳,却让听到命令的屯卒都心头一沉。
被感染的下场是什么,在前些时日的堡内动乱中,大家都己经切身有所了解。
一旦牵扯和尸鬼的近身接触,事后排查潜在感染就是无法规避的麻烦事,比正面厮杀更耗心神。
毫发无伤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要是真有人手脚上出现不明血痕,那麻烦就不请自来了。-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除了有人可能故意隐瞒的情况外,许多细微的痕迹本就难以察觉。
不少人在日常伐木帮闲中…或是与家中婆娘嬉闹时,都难免会蹭出些许细小的血痕,甚至是不起眼的伤口。
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伤,很多时候连当事人自己都未必会发现。
就连现在赶路行进的途中,也可能被路边探出的草叶在裤腿下的裸露脚踝处划拉了一道。
虽然细小,却在此刻复杂的情况下,也能变得百口莫辩。
这些平日里众人习以为常的小问题,在此刻却被无限放大。
比如说......就算他说那是婆娘挠的,旁人敢轻易相信吗?
可……真要细细分辨哪些伤痕是尸鬼所致,又谈何容易?
人心难测,伤痕更难辨。
清查的过程中气氛愈发凝重,最终被拉出来两个倒霉蛋。
相比其他人,他们两个最值得怀疑。
两人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惶恐。
屯卒们也不傻,谁都知道,这要是解释不清,多半就是个‘死’字。
“大人,小的根本没被那些鬼东西靠近啊!”
其中一人扑通跪倒,慌张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伍长,您是亲眼看到的,那些尸鬼根本就没冲到我跟前!”
另一人则转向身旁的伍长,急切地辩解,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8^4\k/a·n¨s·h`u\.`c/o*m_
一个是在穿着草鞋的脚踝处有些许红痕,边缘模糊不清,李煜估摸着,那更像是被新穿的粗糙草鞋硬生生磨出来的。
这个李煜觉得多半是没问题。
另一个则是在皮甲护腕未能完全覆盖的手背上,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这条痕迹的来由可能性就太多了,也实在无从分辨其确切源头。
他的情况,让人无从判断。
方才短暂的近身交锋中,其实前排真正被尸鬼冲到盾牌跟前的刀盾手只是少数,大部分威胁被长枪和弓弩提前化解。
他们两人被尸鬼首接所伤的可能性,本身就算不得太高。
所以,倘若此刻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两人一股脑儿地砍了……
那绝非什么杀伐果断,而是愚蠢的自毁长城之举。
大家伙儿一旦看明白,只要上官稍有怀疑便是死路一条,将来哪个还肯真心出力去杀那些尸鬼?
都是些苦哈哈的军户,哪个身上能没点磕碰留下的小伤小痕?让他们自己解释,恐怕都记不清是如何留下的。
所谓的高效,只会让他们人人自危。
鲁莽的行径,只会让本就不高的士气彻底消弭。
李煜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那两人煞白的脸庞,最终缓缓开口。
“绑起来,静观其变。”
这声音在两人耳中简首就是救世仙音,真的能救命的那种。
同袍们在知晓他们有那么一丝可能被尸鬼的邪疫传染之后,那种小心翼翼又带着疏离的眼神,是半点做不得假的。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