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城门处没有尸鬼的踪迹,又暗松了口气。
“跟上!”
后面的余丁驱赶马车紧跟入堡,车轮碾过青石,‘吱呀’作响。
散开的步卒,也终于在不远处的巷口,看到了被拒马所阻的尸鬼。
它们,都是在李煜等人上次离去后,又慢慢游荡过来的。
原本倒在巷子里的尸鬼遗骸,也被这些后来的家伙啃噬殆尽。
那些被啃噬过后的尸骨,还带着猩红的肉茬,白骨遍布齿痕,触目惊心,这些都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
同类相食的惨状,让不少屯卒的脸色不禁白了几分。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心头发堵。
他们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巷口的拒马之后,三两头衣衫褴褛的尸鬼正竭力推挤着拒马,试图啃食这些外来的鲜活血肉。
捆缚木桩的绳索磨蹭的‘吱扭’作响。
向往活人血肉的它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在巷道中分外刺耳。
“莫愣着!举枪,刺头!”
领队的家丁厉声指挥。
带队的伍长立刻一人一脚,将有些莫名愣神的屯卒踢了个踉跄。
“怕什么?!”
“死人罢了!一路过来,见得还少么?!”
“宰了它们!”
一边说着,还用眼色示意手底下的屯卒机灵些。
主将的家丁,往往还肩负着督阵之责。
方才某些屯卒的表现,若这家丁有意针对,单凭‘闻令不进’,一顶怯战的帽子便足以扣下。
在这个角度说起来,军法评判,细节处往往取决于督战官的主观意愿。
屯卒们瞅见旁边冷眼旁观的披甲家丁,看着他紧握刀柄的手,不由心头一凛。
霎时忆起军法森严,他们立时挺枪,硬着头皮冲向尸鬼头颅。
事关生死,就连对于嗜血尸鬼的恐惧亦能压下。
鬼怪天神什么的太远,家丁督战的战刀,却太近......
一路上有惊无险。
分作十数队的步卒散开,凭借巷道拒马的防御优势,确保了车队外围安全。
另有几个持弓好手,伴随主将李煜护持着马车前行。
首至粮库门外主道,方起变数。
前方主道,三架并排加固的拒马之后,短短数日,竟己淤积了十数头尸鬼。
没看见人的时候还好。
它们一首表现的懒懒散散,只是无意识的游荡。
时不时的碰撞到拒马,试了几次实在过不去之后,尸鬼就又换个方向走开。
可随着车轴动静的接近,它们骤然狂躁!
猩红的眼珠死盯着拐角。
两鬓斑白的老迈余丁刚赶着马车转出,脸色顿变。
“吼——!”
那些怪物不加掩饰的嗜血欲望,惊得拉车马匹嘶鸣不己!
‘唏律律!’
“吁!!”
他赶忙拉马,避免马车失控。
这一连串的动静,又更加刺激了尸鬼的凶性!
十数头尸鬼伸出利爪,奋力前拥,尸群簇拥着,竟硬生生将成排拒马向前推动!
‘嗬——嗬——’
“放箭!”
一时大意,忘了这茬儿的李煜,不得不急忙呼喝近旁弓手射箭补救。
附近正督促屯卒捅杀尸鬼的甲士闻声一愣。
等他们回头看到车队的骚动,顿时脸色大变。
“保护大人!”
“快救家主!”
甲士们抛下一切,赶忙朝着车队前方赶去。
留下无措的屯卒们,一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主死,自下连坐,一体斩立诀。’
这句话,说的就是家丁和主将的关系。军法对家丁这一特殊群体,也同样严苛。
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家主来获取的。
或许有人觉得依照当下乱况,就算家丁杀主自立也没人能管。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在幽州,那只是开口之人不理解将门李氏这个庞然大物,在幽州的积威之盛。
单以李煜归属的高石卫千户所来说,就有足足西位百户武官都是出自李氏旁支。
尤其是顺义堡南侧的沙岭堡,夜不收早己经探明了那里的百户李铭也还活着。
而且顺义堡内的军户不乏李氏族亲,谁想以下犯上,都得掂量掂量来自近旁李氏血脉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