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后知后觉,自己又问了句废话,要是知道小云舒下落的话,对面的族叔也用不着郁结不己了。
但是,族叔李铭还有后话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此行访亲的目的地。”
“抚远县。”
虽说被锦州李氏族会分走了精力,但他还没老糊涂到放任自家小女西处乱跑,对她出行的目的地,总归是晓得的。
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沙岭堡剩下的这八个家丁,看着他这个家主病倒在床,谁敢倾巢而出?
就算他下严令,也没人敢把他的安危当儿戏。
这屯堡里人心叵测,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家主就可能被人害了。
谁敢赌?
没人敢。
这几百口人的屯堡里,真的发生什么龌龊事儿,也都不稀奇。
一次最多派三西个人,根本就找不远,更不敢分散寻找,这样子搜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有一次外出的家丁冒险过夜,还差点儿因为摸黑和尸鬼战斗,再折了人手。
这不,心中愁苦之际,李煜终于把自己打包送上门了。
虽说,他来的比李铭心里想的稍晚了些,不过好在总算是来了。
“贤侄,不妨先讲讲你此行的来意吧。”
“也不能让你光听我这个当叔父的抱怨不是?”
到了现在的档口,李铭反倒没那么急了,开始问起了李煜此行所求。
权当是......他对亡故旧友的愧疚作祟。
“.......”,提起这茬,李煜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看了一眼病榻上的族叔,又想了想沙岭堡如今的困境,原本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想了想又觉得无伤大雅,他还是说了出来,“北边的上林堡和边墙驻军,情况不明,我派去的两个夜不收,都一去无回。”
“原本侄儿弄来不少粮食,想着跟铭叔你借几个好手,一同北上探查情况。”
“现在嘛......”,他苦笑一声,不言而喻。
“粮食?”族叔李铭稍稍愣了愣,马上他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贤侄,怕不是把高石堡积存的库粮,给搬走了吧?”
虽说是问询,但他的语气却极为笃定。
遍观周边地界,想要搞粮食,要么从千户所打主意,要么就是从县城、军镇着手。
凭他顺义堡一个百户卫所的人马,除了最近的千户所,别的都没可能得手。
看到李煜默认,李铭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畅快大笑,笑得连连咳嗽,“这么说,那姓周的是死定了!”
他根本不关心那姓周的怎么死的,是被尸鬼咬死,还是被李煜宰了,都不重要!
“嘿,可算是死了!”
李铭心底颇为解气。
“要不是他横插一脚,早几年前,兴许你爹就补上咱们高石卫这个千户的缺儿了。”
当然,他自己当时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只是在故友之子的面前,也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不是?
当时,他们两个相熟的好友,为此还暗暗较劲儿争了一争。
谁成想,姓周的半道杀了出来,高价得标。
他给了上官一个他们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价码。
他们当年,就输在还没能把那点可笑的良心,丢得一干二净!
天知道他治下的军户,该被榨的有多狠!